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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阮斯元打横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就慢慢有意识了,但是抑制不住的发抖。
“尚云辞!尚云辞!你醒醒…你他-妈不要吓我啊。”
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他攥着我的手,“你怎么一直在抖…你吓死我了。”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拿出手机,想给我哥打个电话,但又怕事情变复杂。
想了想我打给了封崇闻:“封哥,你来我家老房子接我一下。”
“我又不是你司-机。”
“我有点不舒服,你陪我一下吧。”
封崇闻这才痛快的答应了:“好,马上到。”
阮斯元握着我的手:“我陪你可以吗?”他捏了下我的手指:“求你了。”
我现在多一眼都不想看见他。是真的死心。
“不用,你不用这样。”我表现的还挺冷漠的。
我靠在沙发里不说话,空调冻的我瑟瑟发抖,安格斯早就默默离开了,而我妈一直没露面,她在不在这个房子里都是个未知数。
阮斯元就半跪在地毯上,攥着我的手和我喋喋不休的说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感情,比我想象的深一点,但我很难心无杂念的再次拥抱他。
封崇闻来的时候看见了阮斯元表情显得有些意外,“怎么了又。”
我站起身,还是有点抖,牙齿也在打颤。阮斯元跟着我起身,他腿好像跪麻了。
我去抓封崇闻胳膊,“走吧。”
阮斯元还想过来纠缠,我转过身茫然的看着他,知道他后退。
封崇闻不住的叹气,还是搀着我上车,没管阮斯元。
封崇闻一边开车一边叹气,最后甚至有点哭腔的说了句:“这都什么事儿啊,咱们两家关系这么近…”
我勉强理解为利益纠缠太多,他对于闹僵关系的恐惧。不想往感情方面理解。
不得不承认,抛不开外界压力,比如歧视和偏见,我们的爱情就是要比异性恋要不容易。
我喊他靠边停车,我不想他带着情绪开车,我自己没什么,但他是来接我的,不能让他不安全驾驶。
他手搓了下脸,“真的,小辞,我对不起你们,要不是我那天发疯了亲你哥,就不会引出来这么多事…”
我把思绪从窗外的一棵桃树上抽回来。
“这件事确实是由你亲我哥这件错事引起的,但是之后的一环环,一步步都是我和阮斯元自己走的,没有你的责任。”
“所以如果我哥和嫂子原谅你那你就无辜了,不必替我们两个傻-逼负担什么,真的。封哥,我要是真疯就好了,可我偏偏清醒,一码是一码,一件是一件,分的不能再清楚了。”
封崇闻最近压力可想而知的大,也憋屈的够呛,虽然不至于号啕大哭,但还是好几次失去表情管理,眼泪哗哗的掉。
他跟我哥,不谈爱情,那也兄弟情深厚。而我对阮斯元的执念,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深。
一旦他们两个,或者我们两个掰了,从钱方面来说,也是件非常费心的事儿。
“小辞,跟哥去喝酒?”
我还挺想喝的,但用把自己灌醉的方式逃避,那也太孬了,让阮斯元知道,我脸还要不要了。
“不喝了吧。”
封崇闻开着车掉头随便上了条路漫无目的的开。
我终于在漫长的途中渐渐平静,我往前探着身子,扒在主驾和附加中间的缝隙跟封崇闻聊天,缓和气氛。
“封哥,阮斯元说我不会被爱。”
说完我和封崇闻都笑了,都嫌弃气急的时候吵架内容这么矫情。
“养不熟的白眼狼,喂不饱的貔貅,填不上的无底洞。”
封崇闻不笑了,“他这么说你?”
“嗯。”我点点头,“给我多少爱都白搭。”
封崇闻沉默了,可能是在考虑怎么替阮斯元解释,憋了半天:“阮斯元他爸身体不太好,得癌症了。”
我早就猜到了。
“所以我爸妈才不让我们说阮斯元喜欢男的,他爸确实在点鸳鸯谱,大家都哄着他来,没人点破,敷衍他一下。”
封崇闻把车停到他朋友的酒吧前,“你肯定心疼他的是吧。”
道德绑架对我来说没用的。
还是来喝酒了。
这地方我来过几次,只能朋友介绍朋友进来,会员制。
我和封崇闻坐在最靠里的卡座,吧台前坐着几个十分好看的男女,仔细一看,都是艺人。
“封哥,再给我几个艺人带吧,我不想带阮斯元了。”
“别吧,别闹这么僵,我和你哥也为难。”
我稍微妥协一点,“那阮斯元我带,但是你得再分给我个艺人,要年轻的,我还挺喜欢捧红一个艺人这件事的,有成就感。”
“行,星林娱乐这么大的公司,红不起来的,吃底薪拖合约的艺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封崇闻大手一挥,颇为大方:“都给你带都行,闲着也是闲着。”
我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一大批年轻的艺人职业路线轻描淡写的改了。
真可怕。
我和封崇闻从大厅喝到耍酒疯,老板跟封崇闻是熟人,怕我们丢人强行把我们转移到了包厢。
封崇闻喝的没我多,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天,我去抢手机。
他把我拽到他腿上躺着,我早就头晕了,躺着确实舒服一点。
门外走廊里有男生的哭声,蛮娇气的语调骂男的没有心。
“你看,都是你们零喝的翻天覆地的难为自己,也就你们有良心,阮斯元不一定就在家睡大觉呢。”封崇闻低头看着我笑。
我点点头,“要说良心,我确实有良心。”
封崇闻微微低了点头,不太明显的凑近了我一些,用气声说:“要不跟哥好吧,哥也有良心。”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事儿了。
我慢腾腾的爬起来,“回家吧,回家吧。”
封崇闻这小子看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其实也喝多了。
我踩着皮沙发站起来,上面撒了酒水,我哧溜一下滑了一跤,摔在地上。
封崇闻笑着拿走了我手机,替我接响了半天的电话。
我在地上吱哇乱叫,他嘶了一声:“闭嘴,你妈打来的,你接一下。”
我喝酒喝的舌头都大了,说话也不清晰,他干脆替我接了。
不愧是老总,真有本事,刚才还说胡话,电话一接起来,立马客客气气的商务专用腔调。
“阿姨你好啊,我是小闻,对他跟我在一起,嗯,有点喝多了,好的…”
之后的我就没太记住。
再一次醒来就是在我哥家,“妈?”
外面是我熟悉的脚步声,我哥推门进来:“妈走了,怎么了?”
“这就走了?”
我哥点点头,“你想妈了是吧,下次…”
“没事儿,我上班去了。”
我妈可真不够意思,这就走了,我还没给他科普一下区分直男和弯男的小知识呢。
我照例在出租车上看热榜,热榜第一瞬间把我宿醉的酒劲儿给透了:阮斯元醉酒与工作人员发生争执。
公众人物,偶像rapper,呵,岂不是不完蛋也得掉层皮。
阮斯元不是这种没分寸的人啊,小打小闹的就算了,这次算什么事儿。
点进热搜词条里,五分钟前营销号才发的内容,这么快就上热搜了。
视频是在餐厅外边拍的,阮斯元被两个男的搀扶出来,路都走不了了,一看就没少喝。
那两个男的应该是他朋友,他们都穿着一样的鞋子,差不多是逛完街顺便喝酒的。
依稀能看见,阮斯元出来时有工作人员跟上来询问了什么,阮斯元好像生气了,伸手去推那个工作人员,被他朋友拦住了。
神经病。
其实我不觉得阮斯元是一个会对工作人员不尊重的人,他的狂大半原因是因为淡漠,而不是目中无人。
评论大部分都是负面的,这不出我意料。
我在团队群里发消息让所以人收到回复,易杨回复我:“云老师,综艺今天录外景,我们在郊区公园里。”
“行,回来的时候注意躲避记者,别发言,然后。”
“然后什么?”
“替我抽阮斯元一巴掌。”
我看着视频里这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真的怎么看怎么烦。
谈感情太累了,别谈了。
群里噤了言,没人再说话。
副总喊人开会,公关部来了好多人,于泽看起来像个在专柜刁难柜姐的事儿精,眼皮耷拉着磨自己指甲。
借着今天的事儿,我务必要把该给的教训,都一一给到。
于泽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云老师的艺人又出事儿了。”
“闭上你的嘴巴,否则试试看。”
所有敲电脑打手机的手都一顿,我甚至能想象出来他们头顶飘着一行字:热闹来了,热闹来了
“云老师前段时间抓的好好的,这几天私事儿挺忙的哈,艺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搞事,也不知道追责能不能追到你身上。”于泽是一点不怕我,真是爱情让人勇敢。
我把我手指关节掰的咔咔响,副总轻咳一声。
我对发疯的场合也很挑剔,一堆事儿等着处理呢我没心思。
“发疯”这种事儿必然要场合轻松,我身心舒适的时候,才好随心所欲的发泄一点情绪。
…
也不至于,发疯就发疯,把发疯说的这么神圣,总有点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