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
中野家公寓。
“今天就到这里。”浅川直树将书合上，轻轻吁了口气，声音稍微有些疲惫，“我回去了。”
“浅川君辛苦啦。”一花右手撑住下巴，打了个哈欠，“都已经这么晚了，要不然……”
“不留宿，告辞。”
浅川直树果断拒绝。
“诶，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一个眼神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浅川君真有这么厉害？”
一花双手撑住下巴，将脸凑到浅川直树跟前，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过来：“呐呐，浅川君猜猜看我现在想什么？”
浅川直树转头望去，不得不说，一花的眼睛相当漂亮，大而明亮，清澈湛蓝，浅川直树甚至能够清楚看见自己在一花眼中的倒影。
四目相对。
一花闭上右眼，粉润唇角向上扬起，声音娇俏好听：“猜对的话有奖励喔。”
“你在想……”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二乃强势闯入两人中间，双手抱在胸前，看向浅川直树，气哼哼道，“不是要回去嘛，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我还可以继续学习。”四叶举手道，“昨天晚上还学到十一点呢，要不然我们继续学习，晚上可以睡我房间。”
“不要。”浅川直树继续收拾书包，不为所动，“不离开会被你们爸爸打断腿。”
五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袋肉包，正在小口吃着，闻言吐槽道：
“爸爸才没有那么暴力呢。”
你爸爸那个模样像极了电影中的冷血杀手，总感觉一言不合，就会把别人装进水泥桶，然后沉入东京湾啊！
“走了。”浅川直树拎起书包，向五个笨蛋挥手道别，“明天见。”
“明天见。”三玖轻声叮嘱，“注意安全，走路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浅川直树故作迟疑：“忍不住怎么办？”
三玖鼓起包子脸，伸出右手：“那就没收手机。”
“……”
坐电梯来到楼下，浅川直树走出公寓大门，一股热风迎面吹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白日的暑气悄然消散，夜风多出了一缕清凉。
整座城市依旧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川流不息。
浅川直树拎着书包，默默向电车站走去。
过了通勤高峰期的电车，明显清冷了许多，浅川直树轻松找到白天难得一见的座位。
一路无话。
因为不是坐直达的出租车，浅川直树半个小时后才回到公寓。
“啪。”
吊灯亮起。
浅川直树放下书包，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格外安静的公寓，忽然觉得有些清冷，五个笨蛋在的时候觉得吵闹，不在又觉得冷清。
“人类这种生物，果然很麻烦。”
浅川直树默默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调高音量，然后转身向浴室走去。
转眼到了周五。
“终于可以周末休息了！”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五月头顶上的呆毛一颤，顿时开心起来。
“浅川同学。”呆毛邻桌转头望来，双手举起书本，挡住嘴巴，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小声道，“今天下午我有事，就不去图书馆学习了。”
浅川直树不紧不慢道：“什么事？”
“那、那个……”五月支支吾吾，移开目光道，“是女孩子的私密事情。”
恐怕不是女孩子的私事，而是你要去参加大胃王挑战赛吧！
两个月前和三玖跟踪你的时候，就发现你的秘密了啊！
“总之就这样说。”五月悄悄挥手，“晚上见。”
浅川直树摇头：“晚上不会见了。”
“诶？”五月歪头望来，不解道，“什么意思？晚上不是还有夜间补习吗？”
“已经连续补习一个星期了。”浅川直树叹了口气，“今天我想休息一下。”
浅川直树将这个决定用手机告诉了剩下四个笨蛋，很快得到了一致通过。
一花：“浅川君辛苦啦，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二乃：“正好和朋友一起去逛街。”
三玖：“那我回家玩游戏了。”
众人之中，只有四叶犹豫不决。
“那个……要不然我晚上过去单独补习吧？”四叶发来消息，“下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现在休息的话，总觉得不放心。”
“尽管去玩。”浅川直树干脆道，“相信我就可以了。”
四叶：“我知道啦。”
浅川直树收起手机，慢吞吞向校外走去。
星期一晚上四叶忽然登门，土下座请求夜间补习，到今天周五，每天晚上都没有闲下来，就算是他也有些吃不消。
明天就是周末了，浅川直树今天没打算去图书馆学习，转身离开学校，去了常去的街机厅，准备玩会儿游戏。
走进街机厅，浅川直树忽然看见孤零零一个人玩街头霸王的不良少女大姐头。
“奈奈子。”浅川直树在千叶身边坐下，打了声招呼，“下午好。”
“你这家伙。”千叶奈奈子转头，凶巴巴瞪来，“谁允许你喊我名字了？”
浅川直树不慌不忙道：
“宪法上写的清清楚楚，每个公民都有言论自由的权利。”
“呸，少说废话。”千叶奈奈子轻啐一声，捏着手指道，“一个人玩好无聊，你来得正好，一起玩儿，我要把你按在地上揍。”
浅川直树拿出一枚硬币，弯腰投入机器下面的投币口中，“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有没有问题？”
“啰嗦。”不良少女皱鼻轻哼，“在玩游戏的时候讨论学习，你是笨蛋嘛。”
“嗯？”
浅川直树忽然挑了挑眉，凑近千叶奈奈子，闻起味道。
“你、你干嘛？”千叶奈奈子右手捂住胸口，身体后仰，俏脸微微发烫，故作嫌弃道，“信不信我揍你了。”
浅川直树皱起眉头，看向身边的不良少女，“你吸烟了？”
“没有。”
千叶奈奈子心虚扭头。
“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烟味？”
“要你管。”
浅川直树没有说话，直接将千叶奈奈子的书包拿了过来，打开书包，一眼便看见一包拆开的香烟。
“这是什么？”
“你管我。”千叶奈奈子咬着下嘴唇，“还玩不玩，不玩赶紧走。”
“我还真要管。”浅川直树平静道，“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准吸烟。”
“嘁，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人当真。”不良少女嫌弃撇嘴，“那个店员还不是一句话没说就卖给我了？”
日本法律规定未成年人不准吸烟、不准喝酒，不过具体执行环节相当宽松——便利店的收银员觉得你满了十八岁，就可以直接把烟酒卖给你。
事实上大多数收银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兢兢业业去查你的有效身份信息，尤其是遇到千叶这种不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