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擦了把冷汗。
思及自己刚刚想杀了秦珏的念头，只觉是深得他遗传！
“阿爹，我没有不愿。”尽管因为前世的经历，让她对嫁人这件事情有些下意识的抵触与反感，可他们不能得罪萧瑾言，若想要避开前世的惨剧，就必须得抱紧萧瑾言的大腿。
而婚约，无疑会将他们牢牢绑在一起，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若我一定要嫁人的话，九殿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边说，她边偏眸看了江昀一眼。
萧瑾言似乎好男风，好的还是哥哥这口，即便她真的嫁过去，应该也不会被他……怎么样吧？
“九殿下并非良配，”江昀误会了她的意思，陡然插话道：“阿爹，妹妹其实不想嫁人，她不想被困在后宅。”
江晚棠一惊，急忙扯住他衣袖，用眼神示意他闭嘴：“阿爹，这些事情我们过后再讨论，你在流血，快去擦些药吧！”
江游踉跄着站起身。
他看得出来，女儿并不抗拒嫁给萧瑾言，那他就得尽快把她的生辰八字送去宗人府，免得再生波澜……不过迈步之前，他没忍住问道：“棠儿，你为何要入宫给九殿下伴读？”
真话不能说，假话却是骗人，江晚棠稍一犹豫，就答道：“因为他值得。”
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指萧瑾言的人品比萧靖成更高尚，单纯只是因为他是最终的胜利者。
如果将诸位皇子们都比作在海上航行的船，那么萧瑾言是唯一能成功抵达彼岸的人，他们必须得乘上这艘船，方能在大风大浪中存活下来。
为此，她得向萧瑾言证明自己的价值，让他信赖她，倚重她，甚至离不开她……唯有这样，萧瑾言才不会轻易地抛下舍弃她。
江游没有问她一个傻子哪里值得扶持，而是道：“我选择九皇子，等同于违逆陛下，陛下心中膈应，必然会着人盯紧我们，稍有差池就会问罪……棠儿，即便这样，你也要女扮男装入宫？”
“嗯。”
江晚棠点头。
江游蠕动嘴唇，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扭头走了。
他微弯着腰，伟岸如山的背影，仿佛顷刻间就塌了一半。
江晚棠顿觉心酸。
她知道，阿爹应该已提前预料到安远侯府的坍塌，于是希望通过江昀投靠二皇子来挽回颓势，但显而易见的失败了。
江游觉得，他们已是时日无多，所以任她做想做的事情，免得带着遗憾上路……偏偏她暂时没办法告诉他，萧靖成是错误的选择，只有萧谨言才能带给他们生路。
“小棠儿，你真的决定嫁给九皇子？”等江游走远，再听不到他们说话，江昀道：“我不会告诉阿爹，你可以跟我说实话。”
“本家在拿我的婚事做文章，与其嫁给秦珏那样的残废，倒不如嫁九皇子，”江晚棠骗不过江昀，也没必要骗，“哥，你相信我，九皇子并非像表面那般简单，能嫁给他，我不亏。”
江昀皱眉：“婚姻并非生意，如何能以盈亏来衡量？”
“可是哥，在这个世上，只有三个人配得我喜欢，阿爹，阿娘，以及你，此外再无旁人。”
这话狂妄又矜傲，却是江晚棠的真实想法。
她的心很小，只能装这么多人了。
“你年纪轻轻，别跟阿爹一样瞎操心，”见江昀的神情愈发沉痛，江晚棠笑着转移话题：“哥，我问你个问题，你对男风怎么看？”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万一不止萧瑾言对哥哥有意，哥哥也……咳，以防万一嘛，必须得问一问。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这是旁人的喜好，我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