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兵部,江晚棠吩咐程立,转去仙客居对面的……元宝楼。
她得见萧瑾言一面。
街上很乱,触目所见,人心惶惶。幸好元宝楼未曾停业,江晚棠迈步进去,直接走到掌柜面前:“掌柜,你前两日答应赠我一套用紫牙乌镶嵌的头面,现在可还能兑现?”
掌柜还记得她,当即弯腰,神情谄媚:“自然,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取出来给您。”
江晚棠点点头。
掌柜很快过来,手中捧着个锦盒,毕恭毕敬地递给她。
江晚棠示意思书接下:“麻烦掌柜帮忙转告你的主子,多谢。”
“您还要再看看其他饰物吗?”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但凡店内有的,我都可以做主送给您。”
“不必了。”江晚棠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江晚棠还是走了一趟天牢,她担忧江游,恐他受苦,可到了门口,果然被拒,不允探望。
“那能否麻烦你把这些东西代我转交给阿爹?”江晚棠从思书手中取过刚刚买来的被褥等物,连同一个装着银锭的荷包递过去。
狱卒掂了掂荷包的重量,满意地点点头:“好,我替你送到,你回罢!”
江晚棠转身,又忍不住回望向晦暗阴森的牢狱,心情低沉。
她现在能做到的事情实在太少,若是前世历经厮杀,位极金吾将军的她,谁敢阻拦?
归根结底,还是她现在太弱小!
回到安远侯府,得知江昀仍在大理寺伸冤,江晚棠微微蹙眉。
总觉得这样的发展,隐约熟悉。
而她很快就知道答案。
“小姐,”管家快步跑过来,递上一封请帖:“本家送来请帖,让您今晚过府一聚。”
江晚棠微愣,捏住十分眼熟的彩色请柬,蓦地笑出声。
阿爹身陷囹圄,哥哥自顾不暇,安远侯府岌岌可危……这情形,跟前世是何其相像?
便是这请帖,都如出一辙!
那么本家是打算旧计重施?看来她得好好准备一番,再去赴宴了!
随手把请柬扔在桌上,江晚棠问道:“宫中可有消息传来?”
管家摇头:“只听闻诸位大人仍身在朝堂,未曾出宫。”
这都巳时了,仍在上朝?看来宣武帝气得不轻啊!
也不知道秦寅是如何巧言令色地为自己脱罪?又是如何搬词弄文,诬陷阿爹?
江晚棠沉思着,忽闻“啪嗒”一声轻响,扭头就见窗外有黑影一掠而过,她眉心一跳,当即掠身追上去。
“江大姑娘。”戴着银色面具的黑影停在无人的后院,身若孤雪寒霜,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站着,亦有万夫难敌的凛冽气势。
正是萧瑾言。
江晚棠盯着他,神情不虞,既为他能在戒备森严的安远侯府里来去自如,也为他肆意妄为烧毁兵部致使阿爹受到牵连。
可是,也有些庆幸。
庆幸他知她心意,知道她特意去元宝楼取首饰,是想要见他。
“言公子昨夜舍身救我,”她斟酌着言词,直接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我能信任的人?”
信任他?她要信任一个才见过两次的男人?萧瑾言心中微酸,面上更是冷淡:“若不是我,你不会暴露,我本该救你。”
“既是如此,你我应已两清,你为何要孤身前来侯府?”
特意前来,自然是因为他担心她。
“言公子若是不希望我信任你,那你信任我罢?即便阿爹蒙冤入狱,我也不曾供出你,这足够说明我值得信赖罢?”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