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不想死！”
惶然不安的声音自前方传过来，跪在地上、模样狼狈的男人连滚带爬地抱住萧靖成的腿：“殿下，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救救我吧！”
“秦寅，我救你了，”萧靖成把玩着从黑衣暗卫手中拿过来的荷包，声若叹息：“可是上天不想你活。”
萧靖成的眼神，在烛光中显得悲悯而温和，可秦寅浑身颤栗，怕到连牙关都在打颤，却咬牙说道：“没关系的，那本文册是用特殊手法写的，他们不知道查阅方法，看不到真正的内容！”
“世事无绝对，你如何能断定他们不知道呢？”
“我，”秦寅脸上冷汗直流：“我可以派人去把文册偷出来！”
萧靖成垂眼看他，眼神变得幽冷肃杀，像冬日里凛冽刮骨的寒风：“秦寅，我讨厌自作主张的人……你擅自雇佣杀手前去刺杀，已然失败，若是偷窃也失手，后果会如何？”
秦寅大声保证：“不会失手的！殿下，我保证，一定会成功把文册偷窃回来！”
萧靖成静了会儿没有说话，半晌才道：“秦寅，你觉得我费尽心思、百般筹谋，是为了什么？”
秦寅垂下眼，没敢吭声。
“是为了得到这片山河，掌控它，守护它，让它在我手中变得富强兴盛……可你竟想毁掉它？”
“没有，殿下，我没有，”秦寅惨白着脸色，用力摇头：“他们与我签订了盟约，保证五十年内不会侵犯中原，我这才同意把生铁贩卖给他们的……那份盟约被我妥帖保存着，您若是不信，我可以取来给您看！”
“呵！”萧靖成轻笑了一声：“狮子对老虎说，你把你的牙拔给我，我保证不会吃你，你说老虎该相信他吗？”
“那，”秦寅闭了闭眼，“殿下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
萧靖成侧眼，黑衣暗卫会意，丢了一柄匕首给秦寅。
秦寅嘴唇哆嗦：“您想让我，以死谢罪？”
为什么？事情还未走到绝路，光凭安远侯府那两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能查出什么事情？他们怕是连江游为什么进天牢都没能查清楚吧？
就算库部文册落到他们手里又如何？他们看得懂吗？而且他已经把仔细生铁藏匿起来，藏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为什么他要去死？
“你是想让我亲手送你一程？”见他不动，萧靖成温声催促。
秦寅眼眶微红，他抖着手把匕首握在手中，慢慢调转刀尖，对准自己心口……却始终没有刺下去的勇气。
他不想死啊！
“殿下，”秦寅哽声哀求：“您饶我这回吧！我往后定为您肝脑涂地，再不擅作主张！”
萧靖成的回答是，抬起腿把他踹开。
“啊啊啊！”秦寅宛如困兽般嘶吼，突然冲向萧靖成，手中匕首闪烁着寒芒，狠狠刺向他的心脉。
萧靖成站着没动。
温热的血，溅在他身前。
暗卫只是一挑一拨，秦寅手中的匕首便往回刺入了他自己的喉咙。
他愤恨地瞪着萧靖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你觉得他该死吗？”萧靖成漠然退后半步，扭脸看向一直安静立在走廊下面的江鹤堂。
“殿下觉得他该死，他就该死。”江鹤堂恭声回道。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已经到这个地步，他还以为自己能脱身，”似乎有被蠢到，萧靖成表情嫌恶，他狠狠捻了捻手中荷包，忽地扬手，把它抛在秦寅脸侧。“总归活不长，最后再发挥点作用，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臣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