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僵住，缓慢地转过身来，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看。
“这。”秦九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身边的沙发被他的手拍的噗噗作响，好像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了心头。
舒瑶迟疑了一会，如果这个时候不老实反倒是显得她做贼心虚。
她闭了闭眼，乖巧地走到沙发边秦九霄空的位置坐下。
秦九霄不动声色地握住她藏在抱枕下的手，“怎么了？”
电视屏幕上，篱落和南宫烈的镜头越来越近，集中在二人的唇前。
舒瑶的手小幅度的颤动了一下，她飞快地看了一眼秦九霄。
男人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这样下来，舒瑶便放心了不少，看来他也没有很在意。
不然怎么还看的那么津津有味？
“好看吗？”舒瑶刻意地嘟囔道。
秦九霄唇角含笑，“好看。”
舒瑶一时语塞，咬了咬下唇，凤眸难得的难堪。
她还以为……
以为他会在意。
但一想到男人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舒瑶又觉得不对，他怎么能不在意呢。
思来想去，舒瑶的心思根本没在电视荧幕上，更别提看进去。
秦九霄目的达到了，心下满足，脸上也染上了一丝慵懒，很是惬意。
相比之下，舒瑶半点没觉察到男人刻意戏弄的心思。
舒瑶看的是坐立难安，一天下来早就疲惫不堪，眼皮也格外的沉重。
渐渐地，舒瑶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因为过度的疲惫，也没办法坚持太久。
秦九霄眼角的余光瞥见女人渐渐软倒的身子，微微地拉近了些距离。
不多时。
身上一沉，秦九霄便见舒瑶靠在他肩膀上，平日沉静锐利的眼迷糊了起来。
她还挣扎着盯着眼前的屏幕，却又挡不住周身的倦意，慢慢地合上了眼。
“舒瑶。”秦九霄侧过脸，轻声道。
耳边是均匀悠长的呼吸声，舒瑶沉沉地睡过去了。
少了那副之前在商场内格外凌厉的模样，睡过去的她称得上毫无防备，很是柔软。
秦九霄沈默了片刻，一双冷眸的寒霜渐渐褪去，冰雪消融。
他的手轻轻落在舒瑶微长的黑发边，手指轻轻卷起一簇把玩着。
这时，秦九霄摸出手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亮屏，拨通，一气呵成。
“九爷。”手机的另外一端很快地接起了，“您终于接了。”
是凌恒。
凌恒本是有些着急的，之前一直企图联系秦九霄都无果，他还当人真失联了。
“九爷现在您的侄子秦文羽联合了董事会，而且……”
依着秦九霄那性子，旁人只觉得他沉稳可靠，凌恒却知道他疯起来也是不管不顾。
凌恒抓紧说重点，“秦氏股价大跌，秦老那边都快要坐不住了，董事会在闹。”
听到这，换做别人可能第一时间是慌作一团，或是坐立不安。
但秦九霄甚至没有半点波澜，他把玩着手边的黑发，歪着头，莫名有股邪气。
他低声应了一下，“很好。”
“很好？”凌恒一惊。
难道这也是秦九霄设局其中的一环？
凌恒不敢妄自揣测秦九霄的用意，只是现在秦氏乱作一团，群龙无首。
眼下昔日的掌权人不急不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般。
秦九霄没有解释，只是问，“还有别的事？”
“您让我盯着舒雅雯那边，那边在大肆传播和宣传舒瑶小姐是假千金的事情。”
“她一口咬死了，当年是舒瑶小姐母亲插足，破坏了当年的联姻。”
“另外，还有舒南荀那边被傅氏的人找上门，据说正在想接洽舒南荀。”
“暗河那边的人闻声而动，市场乱了。”
事无巨细，近来发生的重要事件，凌恒都一一地都汇报了。
秦九霄边听唇边边扬起一抹极为清浅的笑意，看来邺城都快乱作一团。
没忍住，秦九霄那边低低笑出声，低沉沙哑，甚至有些不屑。
“九爷？”凌恒一怔。
很快地，凌恒又反应过来了，看秦九霄这样子，这些事情的发生都在掌控之中。
真正的秦九霄，的确如传言那般令人可怖。
当年秦家险些没落，从外边儿接回的秦九霄，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再现辉煌。
秦九霄一人便可使邺城风云变色，竟半点不假。
一切不过是他手中的云雨，翻云覆雨，简直易如反掌。
“挂了，我不联系你，你也少联系我，资料按老规矩走。”
“是。”
“如果有事找不到我，联系舒南荀。”
话音刚落，秦九霄便直接结束了这一次通话。
他站起来又俯下身子，双手绕过舒瑶的膝下，一手托起她的背，将人抱起。
太轻了。
秦九霄抱着舒瑶，冷眸从未如此的温暖，手上属于这女人的温度这样的烫人。
她微微地蹭了蹭身边温暖的胸膛，嘴里有些细碎的呓语。
“九哥哥……”
真的是在挑战他的耐力。
秦九霄眼眸微动，将人抱回了主卧，轻轻地放在床上，给她拉好被子。
女人不安分地挣扎了一下，推开身上盖着的被子。
挣扎间，女人还衣衫凌乱，露出白皙滑嫩的肩膀，红唇微张，简直引人犯罪。
秦九霄站在床边又替她再一次拉好被子。
看着熟睡过去的舒瑶，秦九霄却再一次回想起艾萨的话。
“舒瑶你在傅景臻那儿吃到的苦头还不够吗！”
“当初，我早就说那傅景臻不是什么好家伙，你偏不信。”
“哪怕他盗走了你的心血，你仍是一意孤行，要拉起他的傅氏。”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傅景臻曾经对舒瑶做过的种种。
当时，舒瑶是那么疯狂而热烈的爱着傅景臻。
轰轰烈烈，整个邺城都知道，却没有人知道秦九霄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疯。
而今，终于等到舒瑶回头，她就像是猫儿那样，乖巧柔顺。
旁人要他的庇护，而舒瑶愿意庇护他。
光是那份心意，便是弥足珍贵。
更是敞开了肚皮任由人呼噜似的，旁人只看到了舒瑶光鲜亮丽的一面，别的？
就跟旁人只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秦九爷一样，冷漠，高高在上，无所不能。
只有舒瑶能看穿，只有舒瑶会喊他九哥哥，唤醒他另外的一面。
当年那个温柔心软的九哥哥……
早该死了，只活在舒瑶的面前。
傅氏，他势在必得。
亏欠了舒瑶的，伤害过她的，秦九霄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九霄眼中隐有嗜血肃杀之意，他竭力克制着，坐在床边，熄了台灯。
黑暗中，他俯下身轻轻地吻在舒瑶的额前。
“晚安，好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