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起来了。
那段故事要是只有一个人记住了，那个人不断地在过往的回忆里挣扎徘徊。
记住的那个人多痛苦。
“时间不早了，我不能久留。”程老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暗网的消息网很广。
尤其是程老跟秦九霄的身份几乎是公之于众的情况下，他很容易暴露。
秦九霄动了动唇，正要说话却听手边的手机不合适的震动起来。
程老也是不经意地一撇，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名字也很意外。
姜云容。
是她，秦九霄的母亲。
自邺城一别后，程老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当年风华绝代的女人了。
离开的脚步也就此停住了，程老有些好奇，更多的是对往事的怀念。
“母亲。”秦九霄这边接起电话，低声道。
姜云容的嗓音婉转，丝毫不像是那个年纪人，“小九。”
秦九霄静默，他待姜云容继续往下说。
“我这边出了些问题，舒瑶在你身边吗？”
“小九，妈妈没有别的意思。”
另一端的姜云容知道舒瑶对于秦九霄的重要性。
秦九霄低低的应了一声，“在。”
“你让她听电话。”姜云容没有直接跟秦九霄说。
虽然秦九霄没有开的扩音，但安静的客厅内程老还是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
姜云容。
当年叱咤邺城的女人，无数人都为她折腰。
包括秦九霄的父亲，秦司闻。
秦九霄静默片刻，还是选择了妥协，他转身进了卧室。
许是这些日子的习惯，秦九霄一时忘了敲门。
这一推门而入。
“九——”
“九爷！”
舒瑶一怔，忙拉起身上的衣服，唰地红了脸。
那张清丽妩媚的脸色瞬间染上一层嫩红，她冷静清明的凤眸有慌乱掠过。
秦九霄亦是一怔，脚步被钉在了原地。
眼前的女人衣衫半褪，露出光洁嫩白的后背，身后有一块青黑。
透过半遮半掩的衣衫还能看见女人黑色蕾丝的内衬，精致秀美的蝴蝶骨。
空气中都好似染上了缱绻暧昧的气息。
舒瑶很快地拉起了身上的衣衫，慌乱的有些不自然，身后还被卡住了。
默然片刻，秦九霄上前，解开被内衬扣住的衣衫，转而替舒瑶拉起。
“手机。”秦九霄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舒瑶接过，他就立刻出去了，将空间再度留给舒瑶。
她有些意外，毕竟手机这种东西很私密。
更何况秦九霄身上背负了那么多东西，手机应该是十分私密的东西才对。
一想到前世，这个男人只是因为从自己手机上发出的一条短信。
他便奋不顾身而来。
舒瑶浑身一震，从前世的记忆解脱。
她轻声，“您好？”
另外一端响起一声低笑，像是在想象着舒瑶这边发生的事情。
“您好，舒小姐。”
“我是姜云容，希望您不要为我贸然感到意外，是这样的。”
“您上次在宴庭出示的那张卡，我记得是我吩咐下去个别客户特有的。”
“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姜云容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十分的恭敬客套，没有丝毫的不敬，也没有高高在上。
这让舒瑶有些意外。
姜云容是S国出了名的设计师，师从S国早已离世的一位顶级皇家设计师。
那位设计师的手艺都留给了姜云容，姜云容是那位大师的传世弟子。
在S国威名赫赫，旗下更是拥有不菲的资产。
只是姜云容从来深居简出，很少招摇过市，威名在外，偶尔会出席些活动。
这样的大人物，用这样谦逊平等的口吻。
一时间让舒瑶有些意外，不过她也很快地反应过来。
从姜云容这儿得到的尊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秦九霄，另一部分是她的教养。
“当然可以，您说。”
既然拿出了那张卡，舒瑶便知道可能有些事情瞒不住。
姜云容那边稍微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儿子对这个小女孩宝贝的很。
将心比心，当年的痛，姜云容理解。
“事情是这样的……”
听着那边姜云容清婉动听的嗓音。
舒瑶微微垂眸，眼底有些犹疑，她指尖在膝上轻轻比划着最终停下。
……
邺城，舒家。
“老爷，您就吃些吧。”徐妈担心的很，端着又一次热的碗走到床边。
舒老爷子眉目间的愁绪不展，“我怎么吃得下？”
舒雅雯闹的这些日子，邺城风风雨雨的，一天天的楼下媒体围堵的就不少。
别说是媒体，还有些别的人，趁乱都直接要闯进来了。
要不是秦家请来的那位医师有些能耐，指不定现在舒家都被外人闹成什么样了。
“老爷，要是事情是真的，你为什么不跟大众说清楚呢？”
徐妈也是奇怪了，这些听她也是有听的。
当年舒博安跟李清雅一同坠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联姻也有迹可循。
怎么说也是李清雅先一步舒瑶的母亲认识的舒博安。
要论个先来后到，说起来还是舒沐柔的母亲李清雅占理。
就舒雅雯摆出的那份一份证据，下嫁于他。
他指的是舒博安，下嫁指的是当年燕城的李家大小姐李清雅，完全没有问题。
舒瑶的母亲么——
到现在都是个不清不楚的人，就连下葬那天娘家的人也没有来一个。
要是早些承认这些。
只要舒老爷子还认舒瑶，舒瑶就一天还是舒家的大小姐，犯得着被媒体骚扰么。
“这……”
舒老爷子张了张嘴，又觉得嘴里干涩，就连一口水都难以下咽。
每每想起，他的心都疼的紧，好像要裂开。
白发人送黑发人。
每一次谈起这件事，舒老爷子都心疼，悔不当初。
那是他的独子。
自从舒瑶的父亲舒博安离世后，舒老夫人也郁郁寡欢，不久就去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哪怕过了那么多年，一想起真的是让舒老爷子痛彻心扉。
“这些事情，哪儿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
徐妈正要开口，当即被刚来到门边的人给打断了。
“爸，这有什么难说清楚的，是您执迷不悟而已，就知道回护舒瑶。”
门边站着的是舒雅雯，她这段日子过得好风光，脸上还有喜色。
完全不像是舒老爷子那般过的糟心。
舒老爷子一看到是她，立马气急了，“你、你出去！”
“爸，你怎么那么大脾气啊。”舒雅雯双手环胸，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当然了。
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舒老爷子已经老了，病啦，在床上动弹不得。
舒老爷子按着心口，感觉心跳的厉害。
“你来干什么？你闹的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