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去。”
秦九霄报了警，顺手将自己的定位发了出去，还翻看着莫杨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他边解释边摆弄着手机，处变不惊仿若个没事人一样。
“莫言不是自己一个人，他只是一个人进来，外面还有别人。”
“还好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惊动了人，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秦文羽反应过来，懵懂的点点头，“对哦。”
要不是秦九霄在的话，秦文羽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更何况，要不是因为秦文羽，秦九霄根本不会被抓住。
秦文羽相处下来这一个月，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父亲那么看得起秦九霄。
他简直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小叔，你不怕吗？”安静下来，秦文羽又觉得不安了。
秦九霄闭着眼，他的眼突然见光很不适应，“怕。”
“怕那为什么……”
秦九霄不知想到了谁，漠然的眼底总算有了一份生气，“我还有想见的人。”
随即秦九霄把玩着手上的锤子，完全不像是刚才对战时的模样。
秦文羽满是震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
“小叔，刚才是不是你故意让我的？”
刚才快割到秦九霄脖子去了，凭他这水准不可能会这么狼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秦九霄在试探他。
秦九霄冰冷的看了一眼秦文羽，漠然道，“是。”
这么说，如果刚才秦文羽但凡动了一点歪念头，他估计也就跟莫杨下场一样了。
秦文羽没有再说话，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可怕。
……
后来，接到定位消息的他们，秦家倾巢而出。
他们赶到时警察已经早一步到了处理了现场，孩子都被先一步带回警局了。
孩子们在警局没有逗留太久。
很快地，他们将秦九霄、秦文羽安全地送回了秦家。
回来时，秦老除了惊喜外更是不可思议，生怕秦九霄真出事。
因为秦九霄消息了近乎一个月，一个月了无生息，半点消息都找不到。
只差了一步，秦老就险些想让位秦鹤德。
而就差了那么一两天的功夫，秦九霄回来了，他甚至也带回了秦文羽。
“凌叔，吓死我了！”
凌阳当时记得一下车，秦文羽飞扑而来，直接撞进了凌阳怀里。
他哇哇大哭，哭着喊着要见秦鹤德。
而秦九霄是最后下车的，他的眼本来就很冷，如蒙上一层寒冰。
在看到凌阳后，秦九霄更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凌叔一定很担心文羽吧。”
“……”凌阳不敢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看穿了。
秦文羽叽里呱啦的抓着凌阳说话，完全是孩童的反应，但秦九霄依然沉默。
他如同没事人一样，除了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证明是真实存在过的。
观察其他的反应，秦九霄完全不像是当事人。
‘“先带孩子去洗漱下吧。”秦老见此吩咐下人们。
下人们将秦九霄领走了，而秦文羽也一样被带走了，先洗漱下除除晦气。
当时。
凌阳是站在秦老身边旁听的案件过程的，只听突然楼下爆发一阵惊叫。
他们匆匆上楼，却见秦文羽吓坏了，瘫软在地上吓腿都软了，跑都跑不到。
秦文羽正被秦九霄按在地上，掐着脖子。
“文羽少爷！”凌阳当即要拉开秦九霄，却发现秦九霄的力气很大。
他双眼空茫，显然是看的不太清的，然而脸色凶恶，宛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秦老静静地看着，皱起了眉头。
秦文羽吓得抱住了凌阳，呛咳的小脸苍白，“咳咳咳！”
刚才秦文羽只是想开个玩笑，故意跑到厕所里把灯给关了，没想到——
秦九霄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开了门一把拽过秦文羽砰地就按在了地上。
“带他去看看医生。”秦老沉着的吩咐。
末了。
离开前，秦老又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管好你们的嘴。”
这种奇怪的反应，凌阳铭记于心，他执意要查清楚。
后来凌阳通过莫言本人，了解到了绑架案整件事的全部来龙去脉。
其中残酷不忍，那是连一个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苦难。
秦九霄不是没事，他内在早就被逼疯了。
再怎么厉害，秦九霄在当年也不过只是个孩子而已。
……
思绪再次回到现在，凌阳觉得恍若隔世。
离谱的是，凌阳想不到自己现在竟成了秦司闻的人，伺候着当年自己害过的人。
舒瑶凤眸掠过一丝愕然，“那、那九爷知道当时是你谋划的吗？”
“知道，他当然知道。”凌阳肯定的说。
当时秦九霄看凌阳的眼神，那样的冷静通透，凌阳敢肯定秦九霄知道。
“那为什么他还会放心你留在……”
“留在身边。”
一个曾经害过秦九霄的人，现在居然在伺候秦九霄，简直匪夷所思。
舒瑶想不到凌阳竟有这样的过往，更想不到凌阳居然曾经是那人的心腹。
凌阳很坦然的解释。
“当时我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九死一生，是秦先生救了我。”
“从此之后，我便跟了秦先生，再无二心。”
他说的秦先生，指的是秦司闻。
这一点是跟过秦司闻的人都知道的共识，他们不喊家主，不喊邺城的称谓。
他们称呼秦司闻为，秦先生。
“所以秦先生说多亏是你，他才知道幕后是谁做的局。”舒瑶一下明白了。
凌阳微微颔首，“是这样。”
舒瑶点头，抬眸眼中了然，“那我知道为什么他会留你了。”
因为舒瑶算得上是了解秦司闻的。
她知道秦司闻向来秉持着一个宗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冒昧地问一句，那舒小姐，您之前认识秦先生吗？”凌阳莫名的开口询问。
被突然这么一问，舒瑶凤眸闪过一丝错愕。
“怎么突然这么问……”
凌阳那张可怖刀疤纵横的脸一笑就被牵动，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他竭力想营造出一种温和的表情，却失败了，“舒小姐，我没有恶意。”
他们都是为了秦九霄好，知己知彼，凌阳才好行事。
“我知道凌叔没有恶意，但是怎么会突然那么问？”
“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舒瑶停下了步伐，转身正对着凌阳，她的一双眼澄澈明亮，透着别样的纯真。
漂亮，干净，明媚。
原来这就是小时候要从莫杨手里活下去逃出来的信念所在。
可这样的人——
居然是跟过秦司闻这样的疯子，凌阳很意外。
“因为我曾数次听过您称呼秦司闻为秦先生，而且看得出来秦先生很照顾你。”
真是不敢确定，他才想要一个答案。
“舒小姐，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吗？”
如果舒瑶是跟过秦司闻的人，那么凌阳就放心了，他确定这件事是有原因的。
否则，凌阳没有那么多事会主动跟舒瑶说起这些过往。
因为秦九霄这种严重期的疯病发作起来的时候，他得确定至少这位小姐有自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