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红唇微颤，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只是怔怔然地盯着眼前的舒瑶，眼角有什么热烫的液体滑落，沈月意识到害怕。
那是打从心底里发出的深寒，沈月脚下一软要不是扶着门边险些要摔。
舒瑶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她沉静地吐出二字，“道歉。”
“我——”
沈月惶然地看着周围那么多双冷漠的眼，那些眼神都是鄙夷不屑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她成了众矢之的。
“对、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我做错了，对不起！”
其实沈月也知道自己开罪过什么人，舒瑶一说道歉，她根本不知道对着谁。
索性沈月深深地弯下腰，对着周围的人一一鞠躬，害怕又胆怯。
她对着所有人道歉，“对不起，我做错了，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
“沈——”舒沐柔看不下去舒瑶居然震慑成功了，想上前。
上前却被舒瑶投过来的冷冰冰的一个眼神给定住了，舒瑶凤眸微寒带着漠然。
她的眼神，仿若是在对舒沐柔说，下一个就是你。
傅景臻拉住了舒沐柔，他沉声道：“别去，会惹祸上身的。”
“景臻哥哥，姐姐这样也太过分了吧。”舒沐柔频频看向沈月，很是不忍。
傅景臻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大喜欢沈月这款的。
孟浪，放荡，不知检点。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里没有人喜欢沈月，甚至想为舒瑶拍手叫好！
沈月在剧组横行霸道已久，之前仗着已经榜上注资的唐氏太子爷无法无天。
现在唐氏撤资，环球报社深陷舆论压力，唐氏自身难保，千金入狱。
就连唐孟，舒瑶都敢明面上针锋相对连根拔起。
何况是区区一个沈月呢？
“我、我可以走了吗？”沈月强忍住心下的慌乱，强迫自己抬头去看舒瑶。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的。
她对舒瑶就有种深深的惧怕感，那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舒瑶微一点头，扯了扯唇角道：“可以。”
得了这句话的沈月如蒙大赦，推开人群，慌乱下连挎包也没有拿匆匆离开。
看着沈月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知是谁先鼓掌了。
紧接着由小渐大，掌声都响了起来，都在为沈月的惨状叫好。
“就该这样才是。”莫姐也难得的没有开声去控场，反而走到舒瑶身边拍了拍。
这样才对。
身为程老的义女呢，怎么能那么温顺柔弱平白给叫人欺负了去。
舒瑶眼底的寒意渐渐褪去，小声道：“谢谢莫姐。”
“这有什么，你的的确确是我从万人之中选出来的，不宝贝你，我宝贝谁？”
见舒瑶那么客气，莫姐不由得开口打趣了她几句。
随即，舒瑶快步回去，回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身边去，她抓起男人的手仔细看。
那可是秦九爷，这点小事儿怎么舒瑶还宝贝成那个样子。
莫姐见这般模样，不由得摇摇头。
“哎，这丫头。”
“好了，热闹都看够了，大家散了，散了。”
看舒瑶那紧张的样子，莫姐很识趣的开始张罗人都出去，赶紧把空间留给他两。
其他人都很听话的渐渐散去，甚至临走前还频频看向秦九霄那边。
整个氛围都像是新婚被打趣的新人那般，最主要的是那两人也不介意被打趣。
“走吧。”舒沐柔推了推身边还在愣神的傅景臻。
傅景臻眸色微闪，他抬起手握住舒沐柔的肩膀，稍用了些力。
“走。”他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舒沐柔说。
哪怕是走，傅景臻临到门前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窥探身后的那一抹倩影。
刚才的舒瑶清冷矜贵，傲慢又冷漠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傅景臻的脑海里。
真的很容易激发男人的征服欲，让人……
“瑶瑶，他为什么还在看你啊。”
忽地，秦九霄无辜又直白地开口，矛头直指还在门边的傅景臻。
他的话语直接而简单，就是要戳破傅景臻偷窥的遮羞布。
所有人本来都要离开了，被那么一说所有人的眼光都聚拢在了傅景臻身上。
舒沐柔连忙开口，抓紧了身边男人的手，邀功似的说，“景臻哥哥才没有呢。”
“眼睛不长在你身上，你倒是很了解啊？”舒瑶冷笑，看向她身后的傅景臻。
被舒瑶看到的刹那，傅景臻是心虚是躲闪的。
但是跟舒瑶对上视线，傅景臻就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着舒瑶。
“景臻哥哥？”舒沐柔皱了皱眉。
傅景臻清俊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淡淡的回应。
“不过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倒是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认了。
说罢了，傅景臻几乎是挑衅般的看着秦九霄，他没什么不敢认的。
舒瑶曾经也是他的所有物，没有一个男人这样被挑衅还会白白受着。
舒瑶凤眸微寒，冷笑道：“傅少，自重。”
看二人一来一往的，舒沐柔身子轻轻的一震，不敢置信地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受伤又难过。
他这难道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在看舒瑶么。
舒沐柔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
她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可怜极了，双肩轻轻的颤抖着。
“景臻哥哥真的太过分了！”舒沐柔哑声道，推开了身边的人。
傅景臻这才迟迟地反应过来身边人的情绪，再想开口时已经晚了。
舒沐柔拂开了肩膀上的手，撞开了身边的人群抬起手挡住眼，直直地冲出去了。
傅景臻有一瞬间的迟疑，他回过头犹豫的看了一眼舒瑶。
就像是当年很多次这样的场景。
傅景臻义无反顾的追着舒沐柔而去，把舒瑶留下。
然而这一次，舒瑶没有再看他，她的目光所至都是另外一人。
他们二人离开了，只剩下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哇哦，好强势哦。”
“傅少不是舒沐柔的未婚夫吗？这说的什么话啊。”
“有点奇怪呢，啧啧啧。”
在别人议论的时候，舒瑶却注意到秦九霄的情绪不对。
她微微侧过脸去看男人，眸中哪儿还有半分寒意，有的只是关心和柔意。
“九哥哥，你？”舒瑶觉得刚才秦九霄分明是故意挑衅的。
秦九霄鎏金般的眼眸有光在流转，他只是偏了偏头轻笑，仍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他薄唇轻启，语气委委屈屈的。
“我怎么？”
“他明明就是在看你，我又没有说错。”
男人倔强不认错，他摸了摸自己被沈月指甲刮出一道口子的手，垂眸不语。
舒瑶难道还要凶他吗？
他瞧着可怜又委屈，别说是舒瑶，就是一旁看的莫姐都忍不住帮腔。
“舒瑶，先替九爷处理一下吧，啊。”
“快去，木着干什么呢，快！”
莫姐示意她快去哄，瞧瞧都把人给委屈成什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