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九霄那个阶段的记忆里，舒瑶还小，父亲尚在，她很黏她的姑姑。
可反观现在，提起舒雅雯在舒瑶的脸上看不到半分喜色。
“呀，这不是舒瑶么？”
“我还说呢，原来是逃到S国来躲清闲了。”
不等舒瑶靠近，舒雅雯早早地发现了舒瑶的存在，她撩了撩长发款步而来。
身边那些因舒沐柔而恭维围堵住她的贵妇人们，朝着舒瑶投以好奇的神色。
“那是谁？”
“琳琅啊，怎么她又会跟这位夫人扯上关系的。”
“嘘嘘嘘我听说琳琅是舒小姐的姐姐，不要乱说话了。”
他们的会面必然不会愉快。
尤其是在舒瑶离开了C国邺城的这段日子，舒雅雯在邺城可谓是风生水起。
在邺城没了舒瑶这个碍事的存在，舒雅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舒氏玩蛋了，就那一个糟老头子半死不活的躺着，哈！
“就是个不着家的，一天天在S国呆着躲清闲呢是吧？”舒雅雯乘胜追击。
身边的人都在捧着，舒雅雯说话是愈发不客气了。
以前舒瑶跟傅景臻还在一起的时候，便是常年不着家，鲜少回来。
前世这都被舒雅雯当作话柄不知被数落了多少次。
舒瑶只是笑，宛若在看个跳梁小丑，“你呢？将舒氏闹的天翻地覆算什么。”
闻言，舒雅雯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是舒老爷子偏心，怪不得我。”
从小便是，舒老爷子重男轻女，对她根本谈不上有多少爱护。
无论是舒老爷还是舒奶奶，他们都是偏心他们的儿子舒博安。
当年吵着要分家，他们也都是主张把那些好的东西都留给他们的儿子！
舒雅雯讥讽道，“看你，舒老爷子那么疼你又有什么用，养不熟的东西。”
“姑姑，姐姐别吵了。”
一道女声直接插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少女的到来，带了其他宾客的瞩目，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又是今天宴会的主人。
来时，自是万众瞩目，自带光华。
“来者是客，姑姑不要跟姐姐闹了。”舒沐柔温声道。
听起来得体大方，但一句来者是客就将关系划开的清清楚楚，更哄抬了自己。
舒雅雯笑了几声，附和道，“确实，失了我的身份。”
末了。
她的视线落在秦九霄的身上，以前她是很怕秦九霄的，但现在——
秦九霄成了傻子。
舒雅雯想起之前受的窝囊气，嘴上就根本把持不住。
“舒瑶，与其在这里参加宴会，不如会些手段帮帮你身边的男人吧。”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种低俗的暗示。
“现在秦氏在邺城可谓是一落千丈呢，你姑父的公司市价都快直逼秦氏了呢。”
莫辉跟傅氏合作了一个医疗项目，这项目一开始公开招投标的时候就赚了不少。
如今眼看就要见到成果，马上进行批量生产投入市场。
莫辉以前那不起眼的公司是眼看着水涨船高，日渐飘红。
“我看呀——”
舒雅雯刚说了开头，跟前的秦九霄默不作声直接利落的抬起手将杯中的酒一晃。
他冷声道，“真的是嘴脏的很。”
深红的酒液照着舒雅雯的面门直接泼了过去，洒了一身。
更笑的是舒雅雯大嘴巴叽里呱啦的说，猝不及防被一泼还吃了一嘴酒！
“啊！咳咳咳！”舒雅雯慌张的乱叫。
舒沐柔也瞬间躲开，害怕沾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这……”
反应过来，舒雅雯慌忙的擦拭着自己的脸，蹭下一块块深厚的粉底液。
整个妆容都花了，买来才第一穿的高定沾了一身酒气，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
“脑子有问题就是看医生，在这里发什么疯？”她骂道。
舒沐柔也是满脸不敢相信。
堂堂秦九爷居然会那么粗俗无理？
却见男人依然从容，就连轻捏高脚杯的手法身形都十分优雅尊贵。
面对这场闹剧，男人不紧不慢，他将手上空了的高脚杯放回了身侧侍者的托盘。
“谢谢。”
他又换了一杯新的，对舒雅雯的狼狈视而不见，甚至举起高脚杯抿了一口。
优雅，从容。
一个成熟男人的风范尽显无疑，举手投举间都是一种无可模仿的气质。
恍惚间，要不是舒雅雯还那么狼狈，舒沐柔都以为秦九霄又恢复正常了！
“沐、沐柔，你看他们！”舒雅雯给眼色舒沐柔。
她都这样了，舒沐柔又是这个宴会的主人，怎么还不给点厉害让他们瞧瞧。
他们这边热闹，很快地引来了家族内的安保人员。
众宾客却没有丝毫的慌乱或是别的表情，各人的脸上都是看好戏般的欢乐。
这种闹剧，过惯了无聊日子习惯大场面的贵族们都喜闻乐见。
“沐柔，快呀，把他们赶出去。”舒雅雯低声催促。
舒沐柔居然还不行动？
舒沐柔张了张嘴，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我、我……”
“快啊。”舒雅雯急了，声音带上了隐怒，“你是不是不听话？”
还不行动，真的是养了个白眼狼，叫舒瑶看笑话呢。
在舒雅雯的再三催促下，舒沐柔还有把柄握在舒雅雯手里，生怕她会翻脸。
她狠了狠心，对身边的安保人员下了令，“快、快把闹事的都给赶出去！”
“叫你们得意。”舒雅雯一听就放了心。
那些安保人员围过来的越来越多，大有直接把人拖出去的架势。
众宾客眼看好戏快落寞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好让安保上前结束这一场好戏。
“九哥哥。”舒瑶一怔。
事情的发展由于秦九霄的出手，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了。
秦九霄闻言轻轻应下，唇边甚至噙着一抹欢快得逞的笑，“嗯哼？”
“……”舒瑶简直无奈，刚才看到男人好不容易的正经果然是错觉。
然而舒瑶的疑惑还没有问出口，安保人员一拥而上——
“你们干什么？！”
“不是我！是他们是他们，你拉错人了！”
安保人员上前直接架起来拉走的不是别人，却是舒雅雯本人！
舒雅雯被拉住的一瞬，整个人都难堪极了，“沐柔，你快解释给他们听。”
“我、这……”舒沐柔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去拉舒雅雯。
秦九霄的视线落在了少女的身上，眸色微微动，“……”
然而只是被这么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舒沐柔宛若被恶魔窥探般，浑身一颤。
她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
“你们拉错人了！”舒雅雯挣扎着，狼狈不堪。
舒沐柔也连忙上前，解释道，“不是她，她是我姑姑。”
然而安保人员充耳不闻，舒沐柔说的话他们根本不听。
“噗嗤——！”
围观宾客有人笑出声，用扇子轻轻挡住面容，怕被人看见笑的太过放肆。
众宾客哄笑出声的同时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果然丑小鸭还是丑小鸭，披上了皮也不是白天鹅。”
“居然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安保为什么不拉秦家的人吗？”
“哈哈哈哈好蠢，真是好难堪啊。”
众宾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舒雅雯面红耳赤，她宛若马戏团里表演的猴子。
这时，有位好心的宾客给出了答案。
“动动脑子……”
“秦九霄就算是真的傻痴了，他依然是秦家名正言顺的掌权人。”
“谁会因为一个小丑去开罪C国的‘国王’啊。”
简直就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