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可是了！没有可是。”
像是被气急了，他自顾自地将药丸颤颤悠悠地放到掌心，捏着玻璃杯喝了一大口。
一口还不够，又慢悠悠地举起喝了一口喘一下气。
这般动作慢悠悠的，徐妈站着也是站着无聊，索性便绕到了按了电视。
“开个电视吧，怪安静的家里。”
电视屏幕唰地一下亮起，电视还停在之前的娱乐新闻台。
“四海娱乐为您持续报道，请别走开。”
“接下来是《血色长歌》主演舒瑶小姐的专题采访。”
舒瑶心下一惊，激动的手一抬，哐地一下撞在了茶几上。
“怎么了？”舒老爷子想到刚才自己语气过重，又有些后悔，声音便温柔了很多。
舒瑶根本没在意刚才舒老爷子的严肃的口吻，反而是担心他看接下来的采访。
这看了才真的要生气！
“爷爷您去休息休息不就好了，还看什么电视。”舒瑶企图劝阻舒老爷子。
她说着就要去摸遥控，直接把电视给关掉。
但是被舒老爷子强硬的阻止了，他摇头道，“电视多好看，爷爷喜欢。”
说到这个份上，舒瑶也不好意思再去关了电视，悻悻地收回手。
舒老爷子其实很高兴看到舒瑶在电视屏幕上出现，是一种寄托。
在舒瑶跟傅景臻出走那段时间，无数次舒老爷子也只能从电视上看舒瑶。
如此也养成了习惯，舒老爷子很喜欢看电视。
“好吧。”舒瑶揉了揉手。
这滑稽的样子，让舒老爷子觉得好笑，那么激动做甚么。
他又指了指电视，“播到瑶瑶自己，你也不用那么激动啊。”
她不是激动，是做贼心虚！
这不就是她之前公开表明绯闻男友就是秦九霄的专题采访吗？
“徐妈，放大声点儿，听不见呐。”舒老爷子没当一回事，又徐妈说话去。
徐妈一听立马调大声了几分，“是，老爷。”
“不、不用那么大声吧。”舒瑶心下一咯噔。
本来舒老爷子就不想舒瑶掺和到秦家的这件事去，可这次采访舒瑶的表态——
她分明是要站队。
站秦家，明明白白的站在秦九霄身边。
舒老爷子没有看出舒瑶的异样，还解释道，“人老咯，听不见，放大声！”
这下空阔的客厅内便净是四海娱乐专题采访舒瑶的声音，舒老爷子看的很认真。
不时，舒老爷子还扭头跟舒瑶说几句话。
舒瑶嗯嗯的随意敷衍的应付，要不是阿狸还在沙发上昏迷不醒，她就逃走了。
节目放了好一会，舒瑶的手心都渗出了汗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好的，那最近其实大家都还很关心您的一个私人问题。”小于看了下手卡。
电视荧幕上正放到了问题的开端，舒瑶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她不安地看向看的正起兴的舒老爷子。
紧接着又听电视上采访的记者小于发问，“关于您最新恋情，是真的吗？”
听到这里，舒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深，好像隐隐也能预料到要发生的事情。
按在扶手上的手不安地摩挲着，他微微屏气凝神。
听到电视屏幕上的舒瑶开口缓声回答这个问题。
“这件事……”
“是真的，我有了喜欢的人。”
舒老爷子猛地收紧了手，想起了刚才舒瑶坐立不安的模样。
难道？
舒老爷子一刻都不敢错过，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前倾，想要看个清楚。
只见电视屏幕上的记者有些不安。
记者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强行让自己稳住，“那请问舒瑶小姐愿意透露吗？”
“在这里也要先辟谣，我们没有隐婚。”
“我有喜欢的人，我在努力变得更好追求他，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他就是之前我绯闻的另外一位主角，秦九爷。”
话音刚落，舒老爷子手上一颤，握着的玻璃杯砰地一下跌落在地上。
玻璃杯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惊的徐妈连忙从厨房又跑出来，“老爷，你这是怎么啦？”
但舒老爷子完全僵住了，不敢相信地扭头看向身边的舒瑶。
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嘴唇张张合合，什么都说不出口，“哎！你啊！”
“爷爷！”舒瑶连忙去拉住舒老爷子的手。
舒老爷子颤声道，“你知不知道你都说了什么？”
这不是小事！
要是放在以前这当然值得欢喜，但是放在现在，现在秦家的处境。
人人避之不及，舒瑶却主动往麻烦事上靠！
“秦家现在这样，你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舒老爷子又说。
舒瑶咬住下唇，倔强的说，“我知道，但是我不后悔说了这些话。”
“舒瑶！”舒老爷子第一次直呼舒瑶的全名。
这丫头到底明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要是被报复了，指不定舒瑶的下场如何，舒老爷子根本不敢深想。
他的儿子舒博安死的早，英年早逝，让舒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舒南荀下落不明，早早地被申请了死亡证明，而今舒老爷子只有舒瑶了。
他怎么能坐视不管？
“爷爷！在姑姑，还有舒沐柔处处打压我的时候，是他帮了——”
还有那令人难以启齿的一夜在蓝调，如果不是秦九霄她早就不干净了！
“啪！”
一声清脆的的巴掌声，惊的徐妈都不敢动了。
舒老爷子居然敢舍得打舒瑶！
这简直是以前徐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舒老爷子最是宝贝他孙女了。
可见，舒老爷子真的是气坏了。
“瑶、瑶瑶。”舒老爷子也糊涂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打了。
舒瑶怔了怔，被打的脸偏向一边，好半会才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爷爷。
她双眸渐渐地蔓上一层浅雾，红唇微张，指尖轻颤着。
“爷爷，您打我？”
重生以来。
舒瑶没有在任何地方受过委屈，秦九霄把她保护的很好。
独独舒老爷子这一巴掌……
好疼啊。
这是舒瑶最在乎的人，打的时候舒瑶的心也跟着抽痛。
“瑶瑶，爷爷、爷爷也不想这样，你听话好不好？”舒老爷子是有愧的。
提及秦家，他当然知道知恩图报。
但是有什么比保全自己的亲人更重要？
舒老爷子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
自己病逝的老伴，坠亡的儿子舒博安，离心的女儿舒雅雯，下落不明的舒南荀。
他只剩下舒瑶了。
“我怎么算听话呢？”舒瑶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舒老爷子闭了闭眼，也是很不忍的，“你再召开发布会，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