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媒体记者目瞪口呆，高高在上的秦九爷竟还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邺城的秦九爷固然永远高高在上不可触及，但他这一生只会为舒瑶俯身低头。
舒瑶捏紧了话筒，唇边张张合合又放下连话筒都拿不住的模样。
“抱歉，我太太好像有些累，毕竟昨夜经历过不好的事情。”
男人从善如流地又接过话筒，将舒瑶牢牢地护在身边。
媒体记者最是擅长捕风捉影，对秦九霄所说的话一下就捕捉到关键所在。
他说的是昨夜经历过不好的事情，这又是什么。
“九爷，请问您说的不好的事情是什么？”
场下有个胆子大的对秦九霄发起了提问，本以为会看到那男人冷冽的脸。
却不料秦九霄淡淡一笑，道，“昨夜太太她去了华晟豪庭，各位不是知道吗？”
华晟豪庭。
这个对于舒瑶而言噩梦般的地方，她一下便警惕起来。
舒瑶下意识地攥紧了几分身边的人，秦九霄无言地捏了捏她掌心。
“这得关系到我那不懂事的侄子身上了，是吧？”秦九霄声音渐冷。
他说话时，微一垂眸，侧过脸来便见围堵的媒体记者之间被推出来一个人。
来人被一推，踉踉跄跄的险些在媒体记者之间都没有站稳。
是秦文羽。
舒瑶猛地抬眸看向这人，双眸充满了寒霜，她怎么也不会忘了——
那一夜，就是秦文羽用视频先威胁的她。
“小、小叔。”秦文羽如霜打的茄子，现在连头都抬不起。
秦九霄扯了扯唇角，淡淡道，“好好说话，跟媒体记者交代清楚。”
“我……”秦文羽害怕的抬眸，又一瞬移开视线。
秦九霄的目光逼得秦文羽遍体深寒，到嘴边的话更难以启齿，尤其那么多人。
他站在前面，身后的秦九霄如鬼魅般无声的靠近。
“文羽，你不是最喜欢站在聚光灯下了，给你机会好好说。”他冷声道。
秦文羽感觉到汗毛耸立，那一夜他也被秦九霄带走了，没有再回来过。
如今几乎是被压到董事会，卸任了一切事务。
而今秦文羽被推到那么多镜头面前，脑子里一片空白。
昨夜秦文羽连同李老一起被带走，李老不知所踪，秦文羽被教了一夜的训话。
“我、我……”秦文羽不敢说。
不能说，要是说了——
他下意识的侧过脸去看秦九霄，期望秦九霄能放过他一次。
小时候秦九霄便不计较那么多，现在秦文羽也盼着秦九霄能格外开恩。
“秦文羽先生，您为什么会与此事有所关联呢？”
“秦文羽先生您暂任董事会这件事是谁准许的？”
“秦文羽先生！”
眼看着秦文羽沉默，那些媒体记者瞬间将矛头对准了秦文羽。
所有的锋芒背刺一下转换了角色，舒瑶只是远远的旁观着，她被保护的很好。
好的只需要远观，根本不用舒瑶动手。
秦文羽此时此刻与最初复出后的舒瑶那般无助尴尬如出一辙，不断被逼退。
“我、我——”直到退无可退，他终于开口。
面对那么多镜头，秦文羽咽了口唾沫，哪怕在空调之下仍觉得背后要湿透了。
“我出任秦氏董事长，小叔的失踪，秦老的病，还有舒小姐被拍出入华晟豪庭。”
“包括私底下收买董事会这些事都是、是我的父亲秦鹤德所指示的。”
说罢了秦鹤德觉得整个世界都快要离自己远去了，心里也空荡荡的。
他知道说出来这些话，自己就玩完了，回不去了。
这等同于帮秦九霄指证自己的父亲，将秦鹤德的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这是真的吗？”
“秦文羽先生您说这些有证据吗？”
“秦文羽先生，您说的这些是否是被胁迫的？”
秦文羽盯着那些黑漆漆的好像枪口的镜头，心底一片胆寒。
昨夜，李老的惨叫声历历在目，虽看不见但从惨叫声可见那恐怖之处。
他撑起笑容，对着镜头道，“是真的，我将提供相关佐证给警方。”
不是的！
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被秦九霄设计的——
从一开始的示弱，伪装失忆令他们一步步放松警惕，为的就是诱他们出手。
等出手了，再反咬他们一口，他们才是受害人才是被设计陷害的！
但是，这一切秦文羽都不能说，他不想跟李老一样突然消失。
“舒小姐，关于昨夜的一切，对不起。”秦文羽僵硬的转过身，对舒瑶道歉。
舒瑶眸色冷漠，一动不动，她没有忘记昨夜秦文羽是怎么刻意羞辱自己的。
“舒小姐，是我故意诱人令你出入华晟豪庭拍下照片——”
“我认识到了我做错了，对不起。”
秦文羽的声音渐大，对着舒瑶了他那在酒席上高傲的头颅，低下腰。
没有舒瑶的声音，秦文羽就不敢起来。
舒瑶也发现了这一反应，她有意的不开口给予反应。
“咔擦咔擦！”
在秦文羽低头鞠躬的刹那，无数的闪光灯摄影声响起，将他此刻模样都拍下来。
眼看着秦文羽的拳头渐渐握紧，舒瑶知道他还是不甘心的。
秦文羽强忍着别人的目光，又一次开口，“对不起！”
这般可笑的样子，哪儿还有在华晟豪庭趾高气昂的半分神气。
舒瑶讥讽的扬了扬唇，总算是开口道，“即便对不起，你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现在这样子，看起来秦文羽这位小少爷已经够难受了。
此时此刻的秦文羽，是不是也跟她那时一样的觉得屈辱难耐又不得不从。
“是的。”秦文羽抬起头直起腰，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媒体记者们又问了几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秦文羽都一一作答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足够为难了秦文羽，他们才散席而去。
秦氏的顶层只剩下寥寥的几人，秦文羽见人都四散而去，猛地上前挡在秦九霄。
“小叔！小叔求求你，我知道错了。”秦文羽噗通一下跪在秦九霄面前。
这是他的小叔。
他的小叔连小时候被绑架都愿意帮他，愿意站在他身边。
这一次也一定会原谅他的，秦文羽心想自己只要再球球秦九霄或许就可以逃过。
“小叔叔我都按你说的说了，能不能不要将我送给警方？”
秦九霄闻言，离开的脚步一顿，冷峻的面容露出些许笑意。
见到这一幕，秦文羽登时间以为有希望，却不料——
秦九霄居然转向了舒瑶！
“夫人，你说呢？”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