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有五寺,其一为大理寺,督掌律法,以法家之说行兵家之事。其二为太常寺,监掌祭祀,以国之器佑国之权。其三为光禄寺,负责寿宴,以一国山珍润一人之胃。其四为太仆寺,管理军马,均以鞭策之道驭千军万马。五为鸿胪寺,掌管外交,以一人之口说一国之事。
常人只知道这五寺,而大唐推出在外也正是这五寺,但是少有人知道的是,在这五寺之外,还有一寺,名曰五里阁。
五里阁虽然称之为阁,外观却与塔一般无二,而且最奇妙的是这塔中有寺。故此,五里阁又被称之为三象塔。五里阁有别于其他五寺,并不参与朝政,且只为皇室服务。如果说皇墟观负责大唐的气数跟福祸,那么五里阁负责的,便是皇室的气数跟福祸。两字之差,但是其中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
宫中有权贵曾经对别人说过,他说这五里阁是发迹于贞观时期。当年十三棍僧救下李世民之后,李世民感激涕零,于是在登基之后,与天策府之外设立五里阁,一处主外,一处辅内。且鼎盛于玄奘跟一行之后两位圣僧之后。这话说出去之后,立刻便有谣言说,这五里阁之中,有神僧过百,武僧过千。甚至连宫里的一些禁军都信以为真。
不过传说不是现实,真正的五里阁,便是连知道它所在何处的人都很少,更别提什么发迹史了。不过这所谓的神僧武僧,五里阁却是是有的。但是数量却有些偏差。因为五里阁只有两人,一人是低眉菩萨像,一人是怒目金刚尊
推开门前沉重而又冰冷的大门,杜兴夫退到一侧,连头都不敢抬。五里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天策府还有皇墟观都是一种地方。强悍,神秘。
李忱踏着步子走进去,宽敞的院落里,穿着灰色僧衣的老人正扫着地上的落雪,他的动作很慢,慢到像是扫了无数年一样,老人看起来很瘦弱,宽大的灰色长袍在他身上就像是一件大氅,脆弱的身躯看起来只要轻轻一用力,你就能折断他身上的肢体一样。似乎是听到来人了,老人抬起头,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是浑浊的,苍老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深入沟壑的皱纹,似是将整张脸皮都揉捏到了一块再铺展开一样。他下巴上的胡子乱蓬蓬的,有些邋遢,甚至就连嘴唇都有些酱紫色,像是被这寒冷的天气冻伤了。要怎么形容这个老人呢,如果是亲眼看到的话,他会给你一种,他随时都有可能倒在地上,与世长辞。
但这个老人,并非是什么扫地的普通僧人,他的真实身份,就是五里阁的武僧,唯一的武僧。老人有多厉害,没人去吹捧,也没人去贬低。不咸不淡的,就像是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不会有谁真的较真老人到底是不是一个高手。老人跟李忱对视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扫着地上的落雪。
李忱从他身旁走过,走进院子最里面的寺庙之中。
说是寺庙,其实更像的,应该是一座塔。一层一层的那种。李忱缓缓的从楼梯走上去,这里的楼梯很干净,仿佛一尘不染一样,周围的环境有些暗,也很空荡。待到李忱走到最顶层的时候,那种黑暗就犹如太阳升起时一样飞速的向后挪移着,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转眼面前耸立着的是一尊高大的金色佛像,周围摆放着数个插满了书籍的架子。一盏青灯,一条古案,破旧的蒲团上盘坐着身穿袈裟的僧人。他有着茂密的白色胡须,头上的结疤颜色已经很深了。他背对着李忱,默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
这就是五里阁的一切了。
哪怕李忱不是第一次来五里阁,他都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五里阁的一切吗
是的,这就是五里阁的一切。
“陛下来了。”
老人睁开眼睛,低声说道。
李忱嗯了一声,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却发现五里阁连一条椅子都没有。
“陛下有心事。”
老人又开口,身子却没有挪移。
李忱点了点头:“眼看要到年下了,本来是想着要找长老参加场宴席的,结果半路却碰到了皇墟观的人。”
五里阁的主事人虽是和尚,但不能叫方丈。长老,就是他们的代称,这是死规矩,不能破。
“哦”
听到皇墟观的名字,老人似乎来了兴趣,他从蒲团上站起来,面朝着李忱,眯眼笑道:“不知道皇墟观的人,又给陛下出了什么难题了”老人的眉毛很长,一直垂到脸颊,就像是两条雪白的雾凇枝。相比起院落里的枯瘦老人,面前的老者就魁梧了许多了,他的身材并不肥胖,反而给人一种精壮的感觉,饶是有着身上的袈裟遮挡,也能从他的拳掌之中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
“长老不妨猜猜看,不过宴会之事是要暂且推迟了,长老就不必惦记了。”李忱微微一笑,负手而立。
老人本来微笑着的脸孔在听到李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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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僵硬了起来。他微微的张了张嘴唇,然后摇头道:“那看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本来以为陛下会给贫僧准备一锅狗肉的。”
李忱瞧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个酒肉和尚。”
老人大笑两声,解释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陛下可不要觉得贫僧修行不够,贫僧心中无欲,就是嚼在嘴里烂在肠中也只是为我佛超渡。”
“朕可从未听说有得道高僧是如此超渡的。”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那皇墟观装神弄鬼的逍遥子吃的肉,贫僧怎就吃不得。不过陛下吃不得倒是真的了。”老人眯着眼睛笑了笑,手中佛珠轻轻转动,碰到佛头。
李忱扬了扬眉:“哦那长老说说看,朕怎么吃不得了”
老人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陛下心中想吃,但是却又不敢吃。故此又来套贫僧的话,倘若贫僧也告诉陛下,这肉吃不得,陛下是吃还是不吃”
老人伸出手掌,反复两次,立于中间。
李忱皱了皱眉:“长老也无有办法”
老人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贫僧不敢打诳语。佛门中人讲究一切顺其自然,这肉陛下吃或不吃,贫僧都不会阻拦。但是皇墟观中人修得是逆天而行,他们说陛下吃不得,便已经是泄露了天机。不过若是陛下真想要亲口尝尝这锅肉到底是香的还是臭的。那不管是贫僧这五里阁,还是逍遥子的皇墟观,就都给不了陛下您答案了。”
“这是为何”李忱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