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微染拒绝了纯贵妃和秦逸城,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这两位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若真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这婚事怕她也做不了主。
所以,这几日她一直在研究应对之策。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逃往北越或者南唐。
这两国都与天祈接壤,跟天祈国的关系还不错。
据说,大公主秦玉贞便是联姻的南唐。
此次太后大寿,万邦来贺,作为姻亲之国,南唐主带着大公主早三个月就回来了。
南唐地大物博、物产富饶,是个宜居之地。
她在地图上圈出南唐的都城汴京,正思索,窗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凤微染打开窗户,就见石小胖双眼红肿,站在外面,一张嘴就哽咽了:“部长,菁菁不见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人。这可怎么办啊?”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
石小胖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买糖葫芦的就在门外,我亲眼看着她出去的,就一低头的功夫,人就没了。”
“或许是贪玩跑远了,迷路了,或者有人想敲诈勒索?”
石小胖摇了摇头:“她每天跟我寸步不离,也不是个淘气的。就算贪玩,也会跟我说一声。至于敲诈勒索就更不可能了,咱们的医馆刚开,又没有得罪什么人。”
石小胖六神无主,看向凤微染,“部长,你说,她会不会被拐卖或者遭遇了不测?”
说到这儿,他自己撑不住,先红了眼眶。
那无助的模样,就像个失去孩子的父亲似的。
凤微染没想到,石小胖竟然这么在乎那个小姑娘。
忙安抚道:“别胡思乱想,甜水巷是居民区,就算她被抓了,也一定能找到目击者。我明日便托人去查。”
石小胖眼中终于升起了一抹希望。
他祈求凤微染:“部长若是有门路,现在就去吧。早一分钟找到菁菁,她就少受一分钟的罪。”
看他这样,凤微染无法拒绝。
“好,我现在就去。你先回去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石小胖嘴里应了,身子却没动。
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凤微染无奈,换了衣服道:“你若能坚持,就扮成车夫跟着我吧。”
石小胖立刻来了精神:“好,好。”
就这样,凤微染连夜去了镇国公府。
结果敲开大门,却见府中的气氛有些古怪。
她问引路的小厮:“我外公呢?我有事要找他。”
小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时,不远处的抄手游廊里突然传来白慕青的声音:“染染,你来了。”
凤微染抬头,见白慕青手里端着药碗,一脸愁容:“娘不是说,要瞒着你吗?怎么又给你递消息了?祖父的病怕是不好了,你去看看他吧。平日里,他念叨最多的就是你了。”
凤微染一惊:“祖父病了?”
“是啊。有好几日了。”
不待白慕青说完,凤微染便急急的往主屋而去。
一进门,就见白氏和舅母孙氏伺候在床前,屋中门窗紧闭,一股子古怪的药味充斥期间。
床上躺着一个人,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看起来情况恨不乐观。
想起之前,这位老人还精神矍铄的跑到尚书府替她出头,如今竟然成了这幅样子。
凤微染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她疾步上前,对白氏和孙氏二人道:“外公病成这样,你们为何不通知我?我现在就替外公瞧瞧。”
白氏与孙氏见是凤微染,忙拦住她道:“你外公旧疾复发,怕是没多说时日了,你来了又能如何?快出去吧,别染了病气。”
看两人一直把她往外推,凤微染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一手捏住一人的腕子,沉声道:“外公身体向来硬朗,怎么说病就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氏有些慌乱,刚张嘴,眼圈就红了:“染儿,你出去吧,别趟这浑水了。”
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凤微染厉声道:“你们今日若不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见孙氏还是不作声,凤微染恼了:“好,我也不为难你。我现在就入宫觐见太后,你还是跟她老人家交代吧!”
说着,就挣开孙氏的手,转身要走。
“染儿!你给我站住!”
白氏上前拦住凤微染,恶狠狠的瞪着她,流着泪道,“这事儿还不是因你而起!”
凤微染懵了。
白氏接着道:“纯贵妃生辰那日,你可是驳了她与凌王殿下?”
“是又如何?”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凤微染不懂。
白氏冷笑一声:“谁都知道,皇上素来宠爱纯贵妃。你驳了她的好意,就是在打皇上的脸。皇上自然不会跟你一个小丫头过不去,他只会觉得我们镇国公府仗着与太后关系,目中无人。”
“当初太后亲自定下你与三皇子的婚事,便在明面上支持三皇子为太子。如今,你的婚事,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儿,更是太后对未来继承者的选择。皇上对凌王殿下的宠爱,你应该知道。”
“若太后不支持凌王殿下,那皇上为了替他扫清障碍,必回对镇国公下手。”
凤微染明白了。
所以,拉拢不成,便只能杀掉。
那一刻,凤微染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愤怒。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嫁给凌王,没想到,却牵扯出这么多的事端。
怪不得那日,秦逸城会说:“这皇城的风早就起了,你已经逃不掉了!你注定只能嫁入皇家,或荣耀一生,或死无葬身之地。”
她,当真没有别的选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