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他说了什么，他当时没听清。
他当时以为是“不行”，不过现在看来，他说的应该是“不是时候”。
若非如此，他当初也不会把暗卫留给他。
他这么做，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萧齐贤撑不起天璃的时候，还有人能够顶上？
……
那封密诏，萧重黎是知道的。
说起来，还是去年他突然发动宫变，准备把他一网打尽的时候，父皇的贴身太监为了保他才拿出来的。
密诏里写了什么，他不得而知。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大概能猜到写了些什么，他也明白皇兄为什么处心积虑非要置那个小东西于死地。
洛家唯一的血脉断了。
还有什么比这更容易让盛极一时的洛家一夕崩盘？
他明白，洛相自然也明白。
“三王爷，我可否再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救千千？”犹豫再三，他到底还是问出了心底的困惑。
就她女儿那性子，他不相信他会看上她。
刚刚他让暗卫出手相助，也不像是要报复他，他现在真的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听他提到洛雪千，男人清冷的眉眼总算温和了几分。
“她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救她不是理所应当？”
洛相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一脸严肃地道。
“你们不合适。”
千千性子那么单纯，他又城府极深，有时候就连她都看不透，如果他们真在一起，保不齐他以后会把她欺负成什么样。
萧重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如果不是她想要你们的同意，现在她早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同不同意没任何影响。
洛相气得怒目圆瞪，萧重黎没再理他，随手拿过桌角的话本子看了起来。
洛相一个人就这么站着。
他也不招呼他坐，过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有些尴尬，就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背对着他有些别扭地道。
“多谢。”
萧重黎翻着书页的手一顿，却是没有理会。
洛相知道他听见了。
打开门，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洛夫人刚刚也从洛雪千的屋子里出来，看到他，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径自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夫人，你听我解释。”洛相慌忙追上去，“这些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打上千千的主意……”
洛夫人听着他的辩解，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一直到回到房间，她这才看着他一脸平静地道。
“松南，我们和离吧。”
虽然一路上这句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他知道她就是气头上吓唬吓唬他，可是现在看着她这般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
“瑶瑶，我答应你，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女儿，你就别吓我了好吗？……”
“我没有吓你。”洛夫人眼圈跟着一红，眼泪又跟着落了下来，“松南，你知道千千身上有多少伤吗？以前我连骂她都舍不得骂一句，可是现在就因为你们朝堂上那点破事儿，她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你知道吗？她手腕上有好大一块疤，单是看着我都能想象到伤口有多深，那可是随时都会要人命的！……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可是我知道，我不想让她再受伤了……松南，就当我求你，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只想她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