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知罪!”
李隆深埋着头,不敢说话。
此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感觉很无奈。
羌人骑兵,来的快去的也快。
每次他带兵赶到时,羌人已经逃了。
“你还知罪?你若是知罪,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就应该上报咸阳,朕,为何没有收到过任何信息?”
李隆根本不敢狡辩,只是一个劲儿的认罪。
“臣该死,臣知罪!”
“你确实该死,要不是看在你父的面子上,朕一定斩了你。”
“请陛下恕罪。”
“恕罪?我恕你的罪,那些被羌人掳走的秦人怎么办?又有谁,来放过他们!”
“臣该死!”
李隆始终低头认错。
“哼!”
嬴政转头,便走向临洮城池。
陆白开着车跟在后面。
那景象,就像是一只庞然大物,在护送嬴政一样。
城中士兵,看着嬴政像是天神下凡。纷纷跪拜。
“吾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
到临洮的第一日,李隆被革去官职,贬为庶民,充入边军。
李隆此时,才真正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急忙忙找到蒙恬,让他为自己求情。
蒙恬和李信,都是嬴政身边的红人,私交甚好。
“上将军,你帮帮忙吧,我如今这年纪,陛下让我去边军做一个普通小兵,这不是要我命吗?”
蒙恬颇为无奈。
说实话,李信这个叔父,年岁其实和蒙恬李信相当,但是才能比着李信,确实不如。
“李叔,这事,要说也只能怪你自己,怎能放任羌人来掳掠我秦人。”
“贤侄,不是我放任羌人,而是我实在没办法啊,,羌人掳掠我边民,也就是从这一两个月开始。
羌人骑兵,来的快,去的也快。
我麾下骑兵,不过百多人,还不如羌人的马好。
每次得知消息,我赶着去追的时候,羌人已经跑了,一来二去,除了徒费力气,没有任何斩获,我也很郁闷哪。
本想着,趁陛下来之前,就彻底解决此事,谁曾想到,会发生这等事,真是倒霉透了。”
“那你为何不上奏陛下?”
“我这不是想着要先把颜面找回来再上报嘛,没有半点功绩,陛下能放过我?
唉,但凡我麾下,能有一千骑兵,也保准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李隆讲的也都是客观事实。
蒙恬想了想,要是他放在这处境上,估计也头疼。
秦军之中,骑兵确实太少了。
这就让他意识到,陆白的话有多么正确。
大秦,迫切需要一支强大的骑兵。
“叔父,此事,蒙恬也难以帮你,不过有一人,倒是能帮上忙。”
“何人?”
“先生!”
“先生?先生是谁?”
“先生,乃陛下亲封的太子太师。”
“太子?”
李隆眼睛一瞪。
大秦何时封了太子?
此等大事,他竟然没有一点消息。
“陛下昨日下召,立扶苏公子为太子。”
“竟如此,那我可要恭喜贤侄了。”
“叔父,我在说你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对对对!是我唐突了。”
李隆赶紧赔笑。
蒙恬接着说道:“叔父可知,陛下立太子,是为何?”
“愿闻其详。”
“陛下,是为了留住先生,让先生为我大秦指路!”
“什么?那我更要好好拜会一下先生了,还请贤侄为我引荐。”
“叔父,要想让先生出手,只怕以你我二人,还不够分量。”
“那……”
“你要真想让先生帮忙,恐怕还得把你家老郡守给请出来。”
蒙恬说道。
“我父?不行,他要知道陛下降罪于我,还不打断我的腿!”
“叔父,这个时候,你就别再考虑这些了,我只能告诉你,如今有一桩天大的事,急需有才之人去做,叔父若是能担当此人,或许,可成为我大秦之功臣,留名千古!”
“当真?”
蒙恬的话,让李隆马上来了精神。
大秦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李隆又出生于将门,自然感兴趣。
“叔父,你就听我的吧!”
蒙恬叹了口气。
李隆沉思片刻,手紧紧握在一起。
“好,我这就去请我父!”
李隆转身就走。
蒙恬在身后,看着他出了门,转身走到内屋。
“陛下,您真是料事如神!”
此时,嬴政正坐在内屋,一人煮着一壶温酒。
见蒙恬进来,他一伸手,示意蒙恬坐下,嬴政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摇摇头放下去。
“喝过先生的酒,再喝这些酒,我才算是明白,先生为何会那样嫌弃。”
蒙恬也喝了一口,同样一脸嫌弃。
喝了陆白的酒,这天下,真就没什么能入口的了。
“陛下,臣还是没明白,您此举,到底为何意。”
嬴政微微一笑,问道。
“你觉得,陇西李家如何?”
“满门忠烈,将才辈出!”
“李隆之才在李家众人中如何?”
“虽不如李信,也远非李家其他人能比。”
“那你觉得,出使西域,这李隆之才可否?”
“这……”
蒙恬突然间明白了嬴政的想法,起身拱手。
“彩,陛下英明!”
嬴政,则接着说道。
“李家在陇西多年,和西域之人,接触颇多,据我所知,老郡守府上,有不少西域的能人,李隆自幼和这些西域人接触,对这些蛮夷之语,都有涉猎,对西域之了解颇多。
李家之人,对我大秦忠心耿耿,李隆自然亦是,他去出使西域,再合适不过!”
“那陛下为何还要革他的职?”
蒙恬又问道。
此事,他一直都很不理解。
羌人掳掠边民,也不是只有李隆在任上时有,以前就有过这种事情,也因此,和羌人打了许多仗。
此番嬴政发那么大的火,蒙恬觉得很奇怪。
“出使西域,必须要经过匈奴人的地盘,此事务必要做的十分隐秘,朕若是不革李隆的职,他还怎么过匈奴人的地盘?”
“看臣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蒙恬自嘲道。
“你啊,带兵绰绰有余,这些事情,就远不如蒙毅了。”
“嘿嘿,是,吾弟远胜于我,但是要论打仗,他就只能是个弟弟,不过,还有一事臣还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一定要李隆带着老郡守?”
“这,你就不懂了吧?”
嬴政卖了个关子。
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