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石像的神祇死了？”
紧盯着身旁族长，花宁低沉着声音道。
他本来只是猜测，认为蛮族石像的力量有损，才导致了数百年前那场灾祸，怎料，这蛮族石像的神祇竟然已经死去了。
亡墟自古留有传说，夜幕中散发光芒，庇护一方的石像，曾经都是一位盖世无敌的神祇。
而亡墟，则是上古神与魔的征战之地，妖魔陨落，最终化为一方厄土，变成了如今的亡墟，滋生了无边黑暗。
神祇也在那一战中陨落，化为石像，散落在亡墟的土地上，抵御黑暗侵蚀，护佑一方。
当然，这只是亡墟自古言流的传说，没有人能够证实，毕竟，那段充满神话色彩的历史过于久远，远到根本无法追溯。
但散落在亡墟各个角落的石像，却真的存在不可言明的神秘伟力，正是它们的存在，抵御了亡墟最可怕的黑暗，同时，也护住了来之不易的生机。
可如今，蛮族族长却言，部落中护佑一方的石像神祇已经死亡，那蛮族部落又是如何抵御夜幕，不受邪祟侵扰呢？
“油尽灯枯罢了，那一角石像是上一任族长遗留下来的，是他当初深入夜幕，盗取棺椁时从石像上敲打下来的。”
似是看穿了花宁心中疑惑，族长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那角石像，黑暗中，它在散发着微弱光芒。
“也就是说，蛮族石像的神祇其实在那时就已经死了？”
顺着族长的思路向下捋，花宁不无猜测道。
只有这样，才能合理的解释数百年前的蛮族之祸。
“其实还要更早，早在上任族长年轻时，石像的神祇就已呈现灯枯之势。”
“数百年来，上任族长一直在亡墟中探寻其他石像的下落，想寻找一座能够代替的石像来庇护蛮族。”
摇了摇头，族长纠正道。
“失败了？”
一旁，黎叔蹙着眉头，问了一句听上去似是废话的言语。
“没错，直到上任族长坐化，也没能为部落寻来一座可以替代的石像。”
点了点头，族长肯定下来。
“不过，在族长弥留之际曾告诉我，他已经寻到了一座可以代替它的石像，但碍于实力限制，根本无法撼动。”
接着，族长再度开口，将上任族长弥留之际告诉他的话说与众人听。
“撼不动？上任族长的修为可是突破了燃灯境，什么石像竟然如此沉重，连他老人家都无法运回部落？”
听到这里，黎叔忍不住惊呼一声，不可置信道。
“石像有神祇庇护，散落在亡墟各处目的便是为了防止夜幕侵蚀。”
“他们虽然已经死去，化为了石像，但神祇依旧是神，凡人的力量想要撼动他们，根本做不到。”
“亡墟的石像并非单纯的岩石雕刻，他们被赋予了神性，代表的是曾经的一位神祇，内蕴精气神，如此力量又岂是随意搬动的？”
顿了顿，花宁冲身旁的黎叔解释道。
这些密辛，是他从古墓几位老人那里听来的，起初时他还不信，直到他第一次踏上亡墟，在陵墓中见到了一座与人齐高的娇小石像。
彼时的花宁肉身已经淬炼到不俗地步，一拳有万斤之力，可以轻易撕裂山石，轰杀巨象，但那次，他累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也没能撼动那石像半分。
至此，他才真正相信了古墓老人的话。
而亡墟中，诸多庞大部族都是背靠石像建立，可以籍此来护佑一方平安，免被邪祟滋扰。
诸多强大部落，族人数十万计的族群，石像都不止一座。
“那怎么办？石像中的神祇死了，我们岂不是没有了抵御邪祟的资本。”
一旁，族长一位长老沙哑着声音，急促道。
长老话音落下许久，也不见有人出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族长、黎叔以及剩下的三位长老，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身旁花宁。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神祇，没有石像的那般伟力。”
见几人目光都向自己投来，花宁脸色一黑，郁闷道。
听花宁此言，几人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啊，他又不是神祇，面对眼下十死无生的局面，如何会有办法。
“事到如今，可还有什么办法？”
听着城墙外凄厉的嘶吼声，花宁眼里也闪过一抹茫然，呢喃自语。
虽然石像的神祇死了，但躯体还在，依旧能够在夜幕中散发光辉护住部落，抵御寻常鬼物的滋扰。
但花宁却清楚，想要籍此扼住那泗水下苏醒的女子，基本不可能，她体内聚集了数百年的阴煞，力量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
“她好像渐渐有了一抹意识，虽然淡薄，却无法被煞气抹灭。”
忽然，花宁的脑海中响起了女子的声音，带来了这样一则消息。
“纵然有意识，但被煞气消磨了数百年岁月，终究会化为乌有，能堪何用？”
叹了口气，花宁在心底回应道。
“不，那抹意识虽然淡薄，却是她的一缕执念，那种感觉，仿佛是她最牵挂的东西。”
声音急促，女子否定了花宁的判断，言语无比肯定。
“执念吗？”
茫然的呢喃了一句，花宁想起自己在冥河捞尸的那段岁月，怅然失神。
是啊，他在冥河中见到了太多因为执念而不愿离去的人，有的人恨，有的人爱，有的人贪恋那一抹美好，有的人则痴迷那段沉醉的时光。
执念有时候甚至比修为来的还要强大，虽然无形，却是支撑很多人走下去的理由。
只是花宁不知，那个女子被煞气吞噬神智也要保留的执念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她曾经的丈夫？哪一个？
“或许用这缕执念能够唤醒她的意识，帮族人逃过此劫。”
许是心中悔恨，害了族人性命，女子此刻在祈祷，希望族人能够平安度过此劫。
“唤醒执念那是后话了，如今，还是先迎接她的煞气洗礼吧。”
说完这句话，花宁的瞳孔骤然紧缩，死死地盯着远处城墙，那里的天空，已经完全被煞气染成了墨色，猩红的光泽将天地化成了一片修罗场。
“来了。”
深吸口气，花宁望着黑色渲染的天际，冲众人提醒道。
“玛德，小杂碎你给老子滚出来，这TM的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等了片刻，花宁没有迎来那棺椁中苏醒的女子，倒是那老人率先从城墙上跃了下来，望着青石地砖上燃烧的灰烬，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