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岩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宋奕南，小心地问道：“要过去嘛？”
头顶迷乱的灯光照射在宋奕南的脸上，即便灯光温暖，却依然让人感觉到了阵阵寒意。
半晌，他才开口道：“不必。”
郑岩意外地看了看他。
宋奕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慕北北的微信还没有回复。
最终，调转轮椅命令道：“回车里。”
“是。”
*
江海带着慕北北直接去了天台。
周遭空旷，空气里有一股雨后的湿濡，像两人的关系一样，黏黏糊糊的不太清楚，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你患有多重人格障碍吧？”江海又一次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的资料老宋给过我，我本来是他找来给你治病的。”
“……但我们之前一直没见过吧？”
江海瞬间面如土色：“因为我们每次见面都错过了。而我见到的，都是你的其他人格。”
慕北北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按理说大部分情况下遇到回来找她的，都是算账。
可是看江海的样子，眼底的爱慕实在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她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慕北北试探道。
江海苦笑：“差点就做了。”
这下换成慕北北面如土色了，“你既然知道我有这个病，那你应该知道，那……其实不是我的本意。”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房子塌了。”
“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对不起。”慕北北有些愧疚地道歉。
“怪不得他到现在都没公开了。”江海叹了一口气，“他在保护你。”
“我……知道。”慕北北想起了去宋家会所的那一次：“其实，上次他带我去会所，好像还碰到过你们？”
“如果那次我们就见到面了，或许就不会有后来了。可是……我们明明在那之前就遇到了……”江海看上去有些崩溃，突然知道的这个事实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不安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着：“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慕北北抓了抓头，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能想到她这些人格勾搭到宋奕南兄弟身上去了。
“当时慕七说我们不可能，我还以为是因为她傲娇，现在……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
“我可以走了嘛？”慕北北想了想，觉得这种时候她还是默默离开比较好。
他需要静一静。
江海恍然一怔，“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我走。”
江海说完掉头走了。
慕北北看着他离开，怔了怔，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江海还算是比较明事理，既然都已经说清楚了，那应该就没事了吧？
毕竟一切都只是在开始阶段，扼杀也还来得及。
而且，他是医生的话，那就更应该清楚，次人格做出来的那些事情是千万不能当真的。
而经过他这么一折腾，慕北北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了，不然铁定要被追问个没玩儿。
索性给同事发了个信息，自己则单独去了停车场准备回家。
只是，刚走到露天停车场，忽然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孙冉，你这小贱人，真够可以的啊，居然演我？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是吧？”
“甄总，你们既然已经做错了，最好的办法是去自首，找我也没用的。我可是主播，现在我要是有什么事情，大众很明显就会怀疑到你们的身上。你们现在已经成了黑心商家了，难道还想要再背负上别的罪名嘛？”
“公司都没了，还怕舆论？兄弟们，给我把她带走！”
“啊……真正不想让你们活得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你们放开我……我知道是谁不想你们好过的……”
“你给我闭嘴！老子一句话都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了……”
“我说的是真的……”
慕北北没想到当初给孙冉送钱的商家会找上门来，黑暗中只看到几个人在拉拉扯扯的，想了想，她当即打开了手机……
停车场里，警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几人四下看了看，“老板，警察来了？”
孙冉趁机抓住一辆车的车门锁，故作冷静道：“我早猜到你们会来，所以我提前报警了。”
老板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贱人！”
“老板，快走吧，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老板还有些犹豫。
孙冉理直气壮地看向他们：“你们敢把我带走，那就等着坐大牢吧！”
“老板！来不及了！”
“你给我等着，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几人放了狠话以后立马跑了。
孙冉一直警惕地看到他们消失才稍微放下心来，抓着门把手环顾四周：“谁？出来？”
慕北北关掉手机，朝着她走了过去：“喂，你没事吧？”
孙冉看见是她有些意外，但脸上却一丁点感激之情都没有：“慕北北，别在这里虚情假意了！想要我谢谢你？不可能。”
“呵，我还真没指望过。你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的错误啊！”
“你什么意思？”
“你当初要是不收那些钱就不会有这些事情，说白了，你现在无非是在为当初自己的错误买单罢了。被人盯上，也实属活该。”
孙冉被她气得暴跳如雷：“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教训？谈不上。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我要不出现，你怕是想把这事栽赃嫁祸到我身上吧？”
孙冉眼神闪烁：“你胡说。”
“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不过，我这人脾气好的很，从不主动惹事，但也不会怕事，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今天我能救你，同样的，下一次我也能把你和他们一起打包送局子里去。”
“你……”
“哦，忘了说了，千万别自作多情我是来救你的，你挡着我回家的路了。撒手。”说着，慕北北按了一下手里的钥匙。
孙冉抓着的车门突然一亮。
她下意识地松了手，显然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抓了她的车。
慕北北正要去开门，忽然发现车里好像有人，愣了一下，又转身看了一眼站在身后不动的孙冉：“还不走？讹上我了？”
“你……慕北北！咱们走着瞧！”孙冉气得翻了个白眼蹬着高跟鞋踉跄着走了。
慕北北当即打开车门，“南南？你怎么在我车里？”
“等你。”
“刚才……你都看到了？”
“嗯。”
“你来接我啊？”
“嗯。“
慕北北脸上一喜，刚要坐进驾驶座，旁边的车子里下来一个人跑了过来。
郑岩：“太太，我来开吧。”
“哦好。”
慕北北坐到了宋奕南旁边。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慕北北起了几次话头都被宋奕南的沉默生生打断了。
车上，宋奕南似乎心情不太好，逼仄的空间里有些压抑。
慕北北偷瞄他几眼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慕北北只好主动找话题问道。
“跟你一起来的。”
“一起？你应该跟我说一声啊。”这样她就早点走了。
宋奕南冷笑，“慕北北，你连承认是我妻子都不敢，还要我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