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站着没有动。
玛丽王后仰头看着他。
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
王后突然甩开一把折扇,挡住半张脸,轻声笑了起来。
过来……
过来……
络腮胡被迷惑了一般,走上前一步,来到了玛丽王后的身边。
阳光下玛丽王后的脸蛋带着青涩的艳丽,脸颊微绯:“好孩子。”
络腮胡回过神来,正好看见玛丽王后脸上诡异的笑容,他心头一哆嗦,感觉到危险逼近。络腮胡来不及思索其他,连忙举起了匕首,猛地刺了下去。
房间里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响声。
玛丽王后闷哼一声,她的手垂在沙发边,微微摇晃,彻底失去了声息。
但络腮胡并没有因此住手。
隔着屏风,可以看见他再次举起匕首又重重落下,一次又一次穿刺着玛丽王后的尸体。
机械而麻木地重复着。
*
许厌听到了点声响。
因为裙子和高跟鞋的限制,实际上她和普罗没走多远。
大部分时间都是普罗抱着她走,但是一看到有仆人经过许厌就会迅速下地然后极为自然的挽着他的手,另一只手上优雅的举着缀满蕾丝的小洋伞。
看起来像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她觉得有点饿了就和普罗往回走,听到了一点怪异的动静。
许厌轻轻扯了扯普罗的头发,他非常懂事的抱着许厌往声音的方向走。
女仆长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们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那扇雕花木门外。
普罗刚推开门,络腮胡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脸上甚至还挂着零星的碎肉。
他的神情隐隐带着癫狂:“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络腮胡像是没看见他们两个,恍惚地走了出去,手中还拿着滴血的匕首。
许厌回到地面,提着裙子优雅的走进去,看到了躺在沙发上没有气息的玛丽王后。
玛丽王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不知道被捅了多少下,尸体支离破碎,粉绿色的裙子被染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安然,双目禁闭,像是睡着了一样。
许厌觉得不太对劲。
为什么会没有血腥味?
而且无论是刚刚那个游客沾到的还是玛丽王后身上的血液颜色都更为鲜艳。
窗外的阳光笼在许厌肩头,她隐隐闻到一股香气。
但是找了好一会许厌都没能找到气味的来源。
她和普罗走出房间,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棕发女孩差点撞到许厌身上。
“对……对不起,夫人……”棕发犯了结巴,“午餐……已经准备,准备好了,女仆长让我来找二位……”
不知怎的,她讲得很吃力。
女仆的音调极其怪异,像在念一首古老的曲子。可她看上去瘦小,却至少也有十五岁了。
她双目无神盯着许厌,面色苍白,站在光影交接之处,好似栖息于堡中的吸血鬼。
许厌眯了眯眼睛,挽着普罗跟上她有些踉跄的步伐。
他们七拐八拐的被带到一个昨天的宴会厅中,女仆低着头开门,撞到女仆长身上。
“我的女孩,看清点路!”女仆长厉喝。
“对不起……”她幽幽地道着歉。
女仆长也感觉这个过于年轻的女仆不太靠谱,赶她去厨房整理餐盘。
餐厅里,除了络腮胡之外,其他游客都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属于玛丽王后的主位空着,许厌和普罗坐到剩下的位置上。
鑫雨专门给他们留的位置,偏过头去问许厌:“大佬,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说不上来?”
许厌掀了掀眼皮,淡定的回答她:“人太少了。”
“嗯?”鑫雨没懂。
“我说的是凡尔赛宫人太少了,”许厌耐心解释,“你有见过除我们以外的其他贵族吗?”
凡尔赛宫建造的目地之一就是为了路易十四召集贵族,最多的时候居住了两三万人。
不说贵族,就连仆人也非常少,完全没有豪华宫殿应该有的样子。
再加上……他们没见过国王。
比起这个,何禾显然更关心别的,有点忧心忡忡:“还有一个没来。”
鑫雨后知后觉地说:“少了一个人?”
跟络腮胡一起住的游客说:“我去敲门找他了,他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出来。”
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不可能一个上午的时间就病得出不了门了。
除非络腮胡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许厌面无表情。
何止。
都把玛丽王后给捅得稀巴烂了。
系统给的通关条件就是杀死玛丽王后或者活过七天。
刚才她已经亲眼看见玛丽王后死得不能再死了,按道理来说现在已经通关了。
可是并没有。
他们还好好地待在凡尔赛宫里。
许厌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心想:果然王后应该没这么容易就被杀死。
吱嘎——
宴会厅的门被打开。
玛丽王后走了进来,素白长裙典雅摄人。
【作者题外话】: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