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这个表演之前他们只当是在看一场考核，其他人都是在演“莫羡仙”，而秦柚薇……她就是莫羡仙！
身临其境带来的那种震撼感，根本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现场掌声经久不衰就说明了一切。
几乎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为秦柚薇的表演喝彩，为莫羡仙的遭遇悲伤。
两种很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
最后变成沉重的难以抉择。
导演和制片面面相觑，沉默在彼此之间迸发。
他们俩都是收到景先生意思的人，拴在同样绳子上的蚂蚱，势必共进退。
从彼此的沉默里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纠结。
秦柚薇细微地喘粗气，胸脯起伏，从现场的掌声来说，她明白自己成功了。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那段表演究竟有多绝。
只听楚子铭爽朗的声传来：“秦小姐，你是第一次表演吗？我看你的履历上没有任何表演的经验。”
全程没有公开发表过意见的楚子铭已经被秦柚薇的演技彻底蛰伏了。
对其他人他几乎没说过任何话，就连顾面对顾雪儿的时候，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挺好的，可塑性很强。”
但对秦柚薇，他是由衷地赞美！
孰高孰低高下立见。
秦柚薇舔舔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干的唇，眼角还带着泪珠。
“是的，这是我第一次演戏，我以前的专业是舞蹈。”
楚子铭的眼光毒且辣，和他对视的时候秦柚薇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那种感觉和她老公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笑里藏刀般危险。
“难怪，看你的身段很优美。”楚子铭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又道：“那你刚刚演那一段，心里有什么感受吗？”
感受？
秦柚薇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流下来，她当时脑子里都是空白的，凭着感觉演便演了，哪有什么感受啊。
眼下被问住，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抓着这个机会说服正在迟疑的导演和制片等人。
虽然亲亲老公的身份很管用，但是她不想自己这些天的努力白费啊。
秦柚薇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我没有想太多，只是在灯光砸下来的一刻，我仿佛感觉自己看到了北平清冷的月光映照着孤苦无依的莫羡仙，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个世界发出最后的悲鸣。”
是了……
最后的悲鸣。
心死如灰的时候往往再难发出悲恸欲绝的哭声。
她沉默着，所有情绪支离破碎。
只觉得物是人非，我不是我。
这就是没有演过戏，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好处，能从自身出发，结合实际去理解角色、感受角色。
也得看这个人自身的领悟力和灵性。
秦柚薇无疑就是这种。
楚子铭赞许地点点头：“看来秦小姐对这个角色有很深刻的见解，不是我们在选你，而是冥冥之中，莫羡仙这个角色选择了你。”
他轻挑眉头，语气里满是期待，后续能合作，肯定很精彩。
听他话的意思，算是彻底认可秦柚薇了。
秦柚薇受宠若惊，良好的教养让她保持着难得的优雅，莞尔一笑：“楚影帝谬赞。”
没等最后结果结果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她还是很低调的。
旁边的制片人听不下去了，再这样，恐怕角色就要被定下来。
他瞥了眼秦柚薇，道：“我倒是觉得先前那个演员顾雪儿在表演方式的选择上更加接地气一些，服装造型也很用心。”
其他人见有人带了头，立马开始应和。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我都觉得顾雪儿的演法更适合荧幕的呈现，那种大悲大喜的情绪波动在镜头里会显得好看一些。而秦柚薇这种方式更适合舞台剧那种亲临现场的方式。”
“就是，适合现场观看的东西可未必在镜头里就好看。”
导演徐金亮也踌躇着。
私心来说，他更想选秦柚薇这样的白纸，可以在表演过程中随意捏造。
这样充满灵气的演员极少，何况还那么贴合原著的人设，演起来肯定锦上添花。
但是景先生那边特地叫人打了招呼，要他们关照关照顾雪儿，这会儿反悔岂不是驳了景先生的面子？
犹豫之下，徐金亮心一横，略有不甘道：“的确，顾雪儿的表演风格趋于成熟，更适合这个角色一点，我还是更倾向于她。”
“对嘛。”
导演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更没有意见。
只有楚子铭鼻孔里哼着冷气，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格**郁：“你们认真的吗？”
自己的眼光没错，秦柚薇肯定最适合这个角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刚刚那段表演里秦柚薇的演技更加动人。
可他们偏偏吹捧顾雪儿？
机智如他，很快想到其中肯定有利害关系，感到深深不齿。
现场的氛围一度尴尬。
秦柚薇没想到，素不相识的楚子铭居然这么帮自己，为什么？
徐金亮道：“子铭，这个决定大家一致认可，你就别纠结了，好好演好你的男主就行。”
大有息事宁人的意思。
要不是看在楚子铭的经纪人，也就是他的姑姑在这个圈子里占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还是带徐金亮进门的师父。哪怕他是个影帝，徐金亮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平和。
他肯这么说，已经很给面子了，偏偏楚子铭不吃这套。
楚子铭避开他伸过来拍肩的手，保持着半人的距离。
淡淡道：“我觉得我们的审美可能不一样，这次合作还是再考虑考虑比较好。”
徐金亮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要罢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