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业韬从怀里掏出一本半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面写着《恋爱须知(1）》。
说完话后，他就垂首安安静静的翻着书页。
看到不理解的时候，粗粗的黑眉会微微的皱起。
他看的太专注了，连何茗湫抽动的手指都没注意到。
…
“轰隆——”
雷声穿透窗户，响彻在房间里，打破了房间里安静祥和的氛围。
哗哗啦啦的雨声接踵而来。
樊业韬放下手的书本，起身把窗户关好。
顺手拉了拉窗帘，把医院外的雨景全部遮掩。
他将房间里的灯开到最亮后，才坐回板凳上，继续捧着书本钻研。
“哥哥，你在看什么？”
何茗湫手快抽筋了，都没吸引到樊业韬的眼神，他干脆直接发出声音，让樊业韬察觉到他的存在。
樊业韬翻页的手蓦地一顿。
樊业务抬眸，与何茗湫圆润的大眼睛对视。
不知怎么他从这双漂亮的眼睛里读出了一点怨意。
“小孩醒了。”樊业韬讶然。
从车祸到现在，才五小时。
他还以为要等一段时间，小孩才会清醒。
何茗湫：“……”
早就醒了！男人你没看到而已！！！
心里鞭挞着，何茗湫枕着消毒气味的枕头，侧着头，十分乖软的“嗯”了声。
“醒了就好。”樊业韬把手里崭新的书本展开，不避讳的向何茗湫展示了粉色的书皮，“我在看书，学习怎么恋爱。”
“好方便教你。”
“哥哥没有恋爱经验吗？”
“哥哥答应我教我怎么谈恋爱的时候，我还以为哥哥谈了好多任呢。”
何茗湫一口一个哥哥，越说越甜腻。
“哥哥”二字在他的嘴巴里，就好像是“情哥哥”，没有暧昧也被黏糊糊的音色说成了暧昧。
如玫瑰娇嫩的唇瓣，与贝齿的洁白形成了一个极度香艳的对比。
天花板上的灯垂下来的光，印在粉粉的唇上，隐约能反射出细细的微光，看起来好像涂了唇膏一样润滑光泽。
但，在樊业韬的眼里，何茗湫的嘴唇只是单纯的比别人红润一点，看起来不像个出过车祸的人的唇色。
心下稍稍惊奇的樊业韬，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何茗湫的问题：
“前期一直忙于部署指挥，后期忙于公司琐事，没谈过恋爱。”
“那哥哥家里人不催吗？”
何茗湫蹭了蹭不算柔软的枕头，病号服的衣领莫名的往下掉了掉，露出大半截精致的锁骨。
那一片，没有血色，唯有惊心动魄的白。
樊业韬眼睛被轻轻的一刺，他贴心的帮何茗湫拉好了衣服。
怕何茗湫冻着，他还把被子拉到了何茗湫的嘴巴位置。
“不催。”
“他们听我的。”
“唔，哥哥，我有点喘不过气。”何茗湫的头有绷带缠绕，加上盖着被子，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只鼻子露在外面。
直男樊业韬歉意的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忘了你要跟我说话了。”
“没关系。”何茗湫甜甜的说，“哥哥是在关心我，我明白的。”
樊业韬觉得何茗湫说的话怪怪的，具体怪在哪里他又说不清楚。
他轻声说：“应该的，毕竟是我害得你受的伤。”
“没有没有，不怪哥哥的。”
何茗湫小脸满是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胡乱闯马路，就算被撞死也是我活该。”
“别瞎说。”樊业韬捂住何茗湫的嘴巴，“死不死的不吉利。”
“唔……”
何茗湫说不出话，只是睁着乌黑的大眼睛乞求，乞求樊业韬松手。
他的小脸红红的，热乎乎的，热到了樊业韬的心里。
微妙的异样感在樊业韬的心头泛滥。
他如何茗湫的愿，松开了手，耳朵一阵红热。
所幸他的肤色偏古铜色，把他的羞赧遮得严严实实。
“我说的是实话啊，哥哥。”
何茗湫吸了两口气，甜软的嗓音委委屈屈的，“凶我做什么？”
樊业韬在指挥部指挥时，接触的都是精英，个个都是铁血硬汉，不怕吃苦不怕危险；在公司里，接触的都是刻板的人才……哪里遇到过何茗湫这样的小男孩，说句不算重话的重话，就满含热泪。
他粗大的手落在何茗湫的额头，怜爱的抚摸着，笨拙的道歉道：“小孩，我错了，不该凶你的。”
他也没凶，只是领导者做多了，说话难免会有些威慑力。
他的下属们都受不了，更别说一个正在成长的男孩。
是他欠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