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仔细一想，不是的。
顾亦寒回忆起，当初因为拍卖场的事情，墨知白再一次把那个盒子送给他了。
被他拿回来，然后随便找了个箱子，丢进去了。
所以……墨知白送的这枚耳钉，其实是一对。
顾亦寒忽然想起这些，心口忽然有些异常，跳动。
这样的感觉很熟悉，让他不禁回想起，从前他追求方柏的时候的那一段时间，他好像也是如墨知白这样的，会准备这些礼物，会想方设法追着对方身后跑，会……
无疑，墨知白这一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和曾经的他相差无几。如果那个时候他怀疑墨知白的用心，那么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一阵动静。
是从他家里那边传来的，顾亦寒拿着这个盒子便对着阳台那边走，心中的希冀多了几分，他忽然期待来的人是墨知白，可能墨知白想着想着又觉得气，然后跑来他家里砸东西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亦寒几乎以最快的速度从阳台转出来，视线微抬，最后成功在玄关处……看见了叶浅。
“小胖子？”
叶浅刚从公司出来，原本是想来找顾亦寒说正事的，顺便问问方柏要怎么处理，而现在……
她发现自己这多年的好友，他看见自己时，眼底忽然亮起的一道光，骤然熄灭，最后变得暗淡！
叶浅有些受伤：“咋了？你看见我好像很失望？”
顾亦寒的确是失望的，但他没有和叶浅说，只是走过去，视线落到了旁边掉的一只鞋子上，然后顺手捡起来。
“小浅，你怎么来了？”
顾亦寒和叶浅感情好，他之前就把钥匙顺便给了叶浅一份，所以叶浅这会儿才能进门。
见状，叶浅眉梢微挑，敏锐的发现自己的好友不对劲！
她走过去，一双水灵的眼眨巴，如葡萄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最后左右观望，在这里没有发现第三个人。
“你抓着一只鞋子做什么？”
叶浅低声开口：“灰姑娘的水晶鞋？”
她又四处看，一边打量顾亦寒的表情和神色，道：“哎，你怎么了？”
顾亦寒被叶浅的话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捡起墨知白的鞋子之后没放下，还握着手里，于是便走到玄关处，把鞋子放在上边。
“我没事。”顾亦寒应了，“倒是你，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吧，有什么事？”
叶浅闻言，便自顾自找到沙发的位置坐下，紧接着开口道：“还是你了解我，我确实找你有些事。”
“你和叶弯弯竞争的事？”
顾亦寒猜测，便又道：“你和她比，赢地肯定是你，你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句话一出，叶浅这边上扬了嘴角，道：“你这么相信我？”
顾亦寒开口：“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要是个废物，我早嫌弃你，和你绝交了。”
叶浅嘴角一抽。
说实话，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而且，以前顾亦寒不这么说话的，今天这是咋了？受啥刺激了这是？
叶浅看顾亦寒的状态不太好，于是便道：“我们家有个保姆，她叫姜彤，有个女儿叫周飘，我听说她老家还是她丈夫是南城的，这个周飘应该在外边欠了债，南城是你的地盘，你帮我查查呗。”
听到这些话，顾亦寒转移了视线，看向面前的叶浅，有些没找到重点，于是继续道：“你要查姜彤，还是周飘？还是她丈夫？”
叶浅嘴角又是一抽。
她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叶浅已经肯定他这是不对劲了，但并未多说，反而较为严肃，开口道：“查周飘，看她欠了多少债。”
“哦，那你直接说周飘不就好了吗？小浅，你当了妈之后，越来越啰嗦了。”顾亦寒开口。
叶浅额角青筋一跳。
她抬起眼，这会儿才是认真无比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顾亦寒，最后蹙眉，道：“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周飘，这个名字如此大众化，我不给你提供些线索，你怎么查？”
叶浅着实有些委屈，于是，她的脑子迅速运转，最后猜测道：“小胖子，你老实说，你和方学长是吵架了？我看你不对劲。”
“分开了。”顾亦寒答地理所当然。
且表情平静，并没有别的异样。
叶浅看他这样，便以为是自己猜错了，于是便道：“就这样？”
“嗯。”顾亦寒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边，他手里还握着这个小黑色的盒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叶浅在打量他，而顾亦寒在想别的，最后，他开口道：“小浅，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这么放弃方柏了，显得太薄情了。”
叶浅还在观察他，结果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她登时便来了精神，根据两人多年的感情，她这会儿算是洞悉成功，大概能猜中了。
“你当初为什么喜欢方柏？”叶浅开口。
而，顾亦寒正要回答，叶浅这边便继续：“是不是因为他单纯，美好，象征着纯粹，又简单，没有那么多复杂，像是一张白纸。”
一句话，顾亦寒忽然沉默。
是的。
他第一眼看见方柏的时候，一见钟情，就是因为这些初次印象。
但后来……他发现这些都不对。方柏不是他认为的这样。
“人呢，追求美好是天性，每个人都喜欢这样的纯粹，在混沌的世界里久了，难得有一抹白出现，就会显得弥足珍贵。就好像人人爱美，一个道理。”
叶浅轻声开口：“你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这些纯粹？”
一瞬间，顾亦寒忽然如醍醐灌顶，他像是被指引了方向，在这些回忆之中沉浮。
当初他发现方柏和本性不同，看见方柏和别人在酒店疯狂的时候，他眼底出现的是惊讶，是失望，甚至带着些茫然和无措，像是原本认定的事物被推翻，他十分理智，并且知道及时止损，冷静着和方柏说分手。
但就在刚才，他仅仅是看见墨知白身上的暧昧痕迹，他忽然觉得自己接受不了，即便早就知道墨知白是个风流人，但他看见时，心口是愤怒，是不甘，甚至想脱墨知白的衣服仔细确认这些印记，他只要一想到墨知白和别人做了什么，他觉得脑子里的理智一扫而空，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