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句陆右怼一句，左行天犯了嘀咕，只好安抚道，“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话了。”
陆右火速结束，吃完饭后，左行天想拉着他喝茶唠嗑，他哪里想逗留，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辞。
左行天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头问殷凝，“我是不是冒犯他了？”
殷凝堆着满脸的笑，“怎么会？不过是玩笑，阿右他……也太小心眼了。”
她悄悄地窥视着左行天的神情，见他沉思着，她放低了声音，“我没想到阿右真的生气，他这人怕是开不得玩笑，以后你和他说话注意些，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能包容你的臭脾气。”
左行天搂着娇妻，想了想说，“也是，我脾气上来了，真没几个人受得住。”
可是，以前他不管做什么，陆右都会哄着他。
如今是怎么了？
罢了，随他去吧。
没过几日，陆右为了时序的事去找了顾寻。
顾寻刚睡醒，睁开惺忪的眸子，他倚着软塌，低声说，“怎么了？”
“时序去了魔界。”
陆右站在他面前，月白色长袍衬得他身姿修长，白皙通透的脸上挂着适宜的笑，狐狸般上挑的眼睛透着精明。
“哦，”顾寻睁开妖媚的眼睛，若有所思，“魔尊又抢人？”
神仙被贬，魔界就会朝他们抛出橄榄枝，不少魔神曾是仙官，犯了错后修仙门容不得他们，走投无路当了魔。
“帝君，时序是错，但他成了魔，会是个难缠的对手，何必呢。”
顾寻不以为然，摇头道，“不用管。”
陆右惊讶地盯着他，他继续说，“时至今日，他始终不明白，所有人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与他人比，比什么呢，每个人的遭遇都不一样，追求也不同，如何同日而语？时序心魔已深，随他去吧。”
陆右不再劝说，话锋一转，说，“你以后少去凡间惹麻烦，我看，那个凡人找你很久了。”
“谁？”顾寻坐起身说，“谁找我？”
“还不是你惹得，”陆右变出一块镜子，镜子里是萧西的模样，顾寻想了半天，一头雾水，“这个人是……”
“你不记得了！”
陆右收回镜子，一手把他从床上捞起，严肃道，“我平时不管你，你越发无法无天，你何苦害人，快下凡把这事了了。”
陆右难得肃穆，顾寻惊了下，随即打个哈欠，“睡醒了再去。”
“快去！”
顾寻扯了扯宽敞的袍子，青色锦袍半露着，露出脖颈处浅蜜色肌肤。
陆右把他拽起来按着坐好，替他理好衣裳，又取了梳子来替他梳头，“你身为帝君，不能只知玩乐，不顾正事！你是神之主，众神官表率，身上承担着天界的职责，你荒唐闹事，神官有样学样，那天界岂不是乱了套？”
顾寻老老实实坐着，想不到陆右也有啰嗦的一天，他瘪嘴嘀咕，“你是不是被左行天附身了？”
陆右拿梳子轻轻敲了下他的头，肃声说，“我说你，你好好听着。”
顾寻不敢讲话，某种程度上讲，陆右比左行天可怕，左行天喜怒形于色，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骂人，陆右却不一样，他表情很少，旁人难以琢磨。
他活得通透，心沉静得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这样的人，发起脾气来很恐怖呀。
陆右替他整理仪容，耐心劝导，“不要用感情伤人，情债，迟早有一日要还的。”
不知为何，顾寻感到此刻有一把尖刀挖进了他的心脏，他的胸膛被捅了一个血窟窿，血光飞溅。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吧，”陆右的指尖穿过他浓密的乌发，衬得他的手格外透白，他缓缓说，“你没出世那会，天界有个男神官和你一样，美貌无双，他深得神官喜欢，骗了无数神官感情，后来，连厉恒都喜欢他，可厉恒看不下去他淫/乱放/荡的样子，让他下凡遭受一世情劫，他遇到了一个凡人，彻底地爱上了他，却被那人亲手所杀。”
他指着自己的胸腔心房，沉声道，“他被爱人诬陷重罪，受尽世人凌/辱唾弃，最后被处决，生生地挖出了整颗心。”
“太残忍了……”顾寻摇了摇头，“不就是情情爱爱，至于挖心割肉？”
“做了错事，迟早要还的。”
顾寻眼珠子一转，说，“神官里还有美人？”
其实，他好奇的点是这个。
陆右黑脸了。
“后来呢后来呢？”他捧场似的追问了句。
“回天界后不久就死了，你出世后，神官们发现你更荒唐，以前那个跟你比起来算什么！”
顾寻挑着眉，不怀好意地一笑，“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不是。”
“我怎么觉得你在以亲身经历教训我？”
顾寻话音刚落，陆右的脸凑到他耳边，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逼来，像是刀悬在他的头顶，很快会落下。
“不是我，那个人，你认识。”
“谁？”
陆右没告诉他，而是说，“你要知道，情债欠的越多，还的时候越痛。”
“那你呢，陆右，当了近万年的神官，以前，你又是什么样子？”
陆右扯断了他一根头发，痛得顾寻直摸脑袋，“好疼。”
“知道疼就闭嘴！”
“……”
顾寻第一次见陆右这么凶，实在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