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的笑容让他们无法揣摩，那股子妖娆又邪魅的神色，让他们怀疑他们听错了。
不，不是听错了，这是真的！
西宁怔了许久没回过神，他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他说爱他？
他几乎没反应过来，两世他都未曾听顾寻说过这样的话，这……真的是他说的？
前一世，一直到顾寻死在他面前，他从未说过他爱他。
他……真的爱他吗？
西宁不愿去想，他对顾寻的感情无法言喻，爱便是爱了，哪里想过回报？他不求回报，只求顾寻能平安，不再像上一世那样，死在他面前。
但是，他等了两辈子的话，终于，他说出口了。
他真的爱他，顾寻，真的爱他啊！
西宁颤微微地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凝望着顾寻的身影，他回头望着西宁，向他伸出手。
西宁想都没想将手递给他。
他们直视着彼此，两两对望，手不由自主地紧扣着。
陆右脸色大变，强忍着疑惑和不解，沉声道，“顾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有朝一日，若百里寻出现，他们重回一人，你该如何？”陆右冷笑着，侧头看他，“你想过没有？”
西宁坚定地握着顾寻的手心，“不会。”
“谁知道？”
陆右眸光精锐，丝毫不信。
顾寻挡在他们面前，笃定说，“他说不会，就不会。”
陆右还想开口，左行天早已不愿跟他们废话，“少废话，他疯了！”
他浑身灵力聚在手心，死死地攥着陆右，“上！”
顾寻以寻渡为抵，倒退了几步，他护在西宁面前，轻笑道，“别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谁跟你好好说！”左行天显然动了大怒，一激动，吼道，“你对得起天界神官，对得起天下苍生，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
提到顾寻父母，他恍惚地眯起了眼。
陆右指尖微微一颤，突然拉住了左行天。
左行天突然停住，颇为烦闷地皱起眉头。
陆右垂下眼眸，两鬓发丝遮住了他的脸颊，看不出他的情绪。
过了许久，陆右才开口，“若阿祺还在，他一定不会如此。”
“是吧，顾祺要是在，一定打断这小子的腿！”左行天气冲冲地指着顾寻，气得脸色血红。
“不，”陆右摇了摇头，感叹道，“他不会这样做。”
他拉着左行天，执意说，“阿祺一定会尊重他，相信他。”
“他被魔尊迷得五门三道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们如何面对万千神官！如何面对天界？”
陆右沉吟半晌，心中无数思绪交织，他脑海里出现一个清晰的身影，一个浑身素白的男子，他一挥长袖，墨发飘舞。
他站在三界交汇的巅峰，以一己之力封印吞噬三界的力量，天裂之劫，神座幻灭，三界俱毁，那一刻，天地寂静，唯有他，回身一望……
陆右闭上了眼，最终拦住了左行天，“我相信他，因为他是顾祺的儿子。”
“你！”
陆右选择分离，抽走了他的真身，二人合体不攻自破。
“你陪他发疯吗！”
左行天没说下去，见陆右收起手中长鸣刺，脸色死沉。
“不，阿祺为了三界众生，以身殉天，阿寻是他儿子，定会和他父亲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他长身玉立，清瘦单薄看上去形销骨立，无比落寞，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不了了之。”
“等我查明真相，定会给神官们一个交代。”顾寻说。
他是帝君，他不会忘了自己身份，不会忘了自己的使命。
左行天气急败坏地欲开骂，被陆右拉住，“既然如此，我们走。”
陆右转过身，不再看顾寻。
“阿右……”左行天敛去脸上的怒火，转而变成深深的担忧。
他莫名其妙地叫了他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
陆右被他这么一叫，向他挥手，“还愣在那做什么，走吧。”
“诶，就这么走了？”
能治左行天的，除了他死去的老婆殷凝，只有陆右了。
陆右翻了个白眼，“不然呢？看他俩在这谈情说爱？不腻得慌？”
顾寻懒得听左右两神你一句我一句，他转身向西宁看去，语气肃穆，“我为天界之主，你是魔界至尊，三界众生，千秋万代，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
“求之不得。”
西宁用力地点了点头，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