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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六节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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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眠,华山公主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自己错拿了药放在了月饼里还是李延霆在太医院拿错了瓶子。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是,李延霆的确替她背了黑锅。第二天清晨,丘丘一早就换好了衣服准备到乾清殿候着,这是皇上的御书房,通常用来和亲近的大臣商讨事务。正在她快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她发现早已经有两个人跪在殿前,没等她看清楚是谁,二人就已经进去了。

    丘丘正纳着闷,柳公公推开殿门邀她进去。丘丘走进殿中终于看见李飞父子和父皇三人正在谈话。三人见丘丘进门,便停下了交谈。

    皇上:丘丘,你知道你犯下多大的错吗?

    丘丘:父皇,我真的没有想下毒,我以为那是巴豆,不对,那就是巴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哑药。

    丘丘看了一眼李延霆,此时他正跪在殿前没有抬头。

    皇上:哑药也好,巴豆也罢,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有害人的心思。不然让人抓住把柄动了手脚,害人害己。你是我大书梁国的长公主,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这次有李延霆帮你,下次呢?你要以命相抵吗?

    丘丘从未和如此威严的父皇谈话,从前,父皇总是和她玩笑两句,或者说些宠溺的话就原谅了她的顽皮。可今天父皇显然在用同臣子说话的口吻同她讲话。丘丘正了正身子,答道:父皇,儿臣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只是能不能免了李家的责罚,这事皆由我个人一时兴起,实在与李家无关。

    父皇:皇帝命令哪能朝令夕改,众人面前务必赏罚分明,你且退去吧。

    丘丘:父.....好吧,儿臣告退。

    丘丘缓缓退去,只留下李家父子二人在皇帝跟前继续之前的谈话。

    皇上:李飞将军,现在看来事情多半已经明朗,有人想趁着丘丘顽皮一石二鸟。怕是冲着咱们书梁国的国本而来,幸得贵公子庇佑,丘丘才躲过一劫。待丘丘长大成人,不知道又要经历多少腥风血雨。

    李飞:皇上说的极是,可这幕后黑手究竟是谁,要不要微臣再追查追查?

    皇上:此时证据必然已经被那人销毁,怕是查也是无功而返。此事暂且按下,只是贵公子年纪尚幼,不入皇家书院怕是找不到好的老师传授,我已经吩咐帝师刘麟太傅以后单独为贵公子授课,直至其长大成人重返皇宫。

    李飞:谢皇上恩典!犬子必不负皇上所托。

    李延霆:谢皇上!

    二人转身回府,路上,李延霆问道:父亲,刘麟太傅是书院的老师么?父亲:不是,他是我们书梁国最有学识的先生,才学能力远在众书院老师之上,现在是专门向皇上授业解惑的帝师。你得此恩典,皇上怕是将你看作是我书梁国治学治军的后备之才。自打我书梁国建立以来,受过帝师教导的不超过三位,他们个个都是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将军。李延霆愈发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受了惩戒还是得了恩典。但他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是,从此之后怕是再难见到丘丘了,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有些不舍。

    隔日,李延霆去书院收拾东西,丘丘则在旁边一直盯着她,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长公主,放了学,去皇宫别院的樟树下一见。上次你挖的蚂蚁搬家了……这会儿公主才晃过神,答了一句:好。

    虽然离别是人生的常态,但在华山公主不足十年的短暂历程中,除了在她懵懂的时期失去了母亲,身边的人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一次,对于她来说,有一种很复杂的让她难以形容的心情充斥于心间。

    昏昏欲睡了一天,下了课,丘丘来到树下,这回她没有心情再管那个蚂蚁洞。手里不停地摆弄自己的衣襟,低头沉思。

    李飞:难得你这么早来,想什么呢?

    丘丘抬起头,脸色并不好看:我想着以后咱们可能没什么机会见了,有点难过。

    李飞:皇上只说我成年之前不准进宫,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倒是你,一天迷迷糊糊,以后可要学会保护自己。说着李飞从背后拿出一沓书:诺!这是给你的,这里有《春秋三传》,《论语》,《中庸》,《庄子》,《孙子兵法》,都是先生常考的内容。我在上面做了详细的批注,你没事儿拿出来背一下,不然又要闹笑话。

    丘丘看着那厚厚的一本本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小心翼翼地从脖子上取出一个挂坠,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挂坠,原本是一个豆蔻的形状,奈何我小时候顽皮,将它摔在地上,坏了一角。这残玉一直在我身上从未离身,今日送你,盼来日重逢之时你我还能彼此相识。

    李延霆:这怎么使得,你母亲的东西即便破了也无比珍贵,万一我们再没有机会见面,岂不是你就没有机会拿回你的宝贝了?

    丘丘:所以你要努力回来呀,还我宝贝不是。今日你受罚皆因我而起,我自然是对不住你的,所以送你一样宝贝算是赎罪吧。

    李延霆接过残玉说道:公主也不必过分自责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公主将残玉嘱托于我,那在下必不负使命。

    就这样,离别地很突然,丘丘虽有不舍,可生活毕竟还摆在那里,一切很快都会恢复平静,只是没有李延霆的日子,似乎书院变地更加百无聊赖了。丘丘没事就翻翻李延霆留下的书卷,每每看到治学之道之时昏昏欲睡,反倒是谋略安邦,兵法战术让她颇感兴趣。以至于读了李延霆的书卷之后,她自己又找了很多兵书来看,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有时陪父皇聊天,甚至能和父皇纸上谈兵一番,皇上颇为惊奇。

    此外,丘丘在书院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宋卿霜认定了哑药事件是丘丘在其中搞的鬼,就大肆在书院内部宣扬丘丘包藏祸心。导致丘丘一夜之间成了一座孤岛,没了朋友,更得不到别人的关心。最近一段时间,宋诚煦倒是快要来书院上学了,贤妃端庄素雅,与世无争,她的儿子倒是一个活泼性子,天真可爱。丘丘时常想,也许有一天,他就是书梁国的下代国君吧,但是这君主是不是有点太傻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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