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你犯不着冒这样的险
“我这么想了很久，或许是我天天的想，时间久了，终于有一天，老天爷听到了我的祈祷，竟然实现了我的心愿。”
“你知道吗？他就快要死了，念大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同学也是得了那样的病，砸了一大堆的钱去医治，也不过是痛苦的熬了两三年，临走前，人都瘦的不成形了。”
“我今天看到他吐血了。”
“到了这个阶段，是活不久了。”
“他的仇家那么多，如果他死了，一定会大快人心吧。”
她说了一大堆的话。
除了叶枫外，也没有几个人能听的懂了。
叶枫忽然间才发现，他对沈歌遥的了解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深。
就如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她是恨顾北辰的。
但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她也是爱过顾北辰的。
有多深的爱，就会有多深的恨。
他猜对了，她的反常是因为顾北辰，但却没有猜对原因。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管他听没没见，或者听不听的懂。
此刻的她，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
叶枫也是在情场纵横多年的人，来龙去脉都清楚了，眸光迅速黯淡下去，心底那一点最后的希望也慢慢的沉下去，掉入一池的冰水里，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他从未真正得到过她的心。
可笑的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任凭她有多恨顾北辰，得知了顾北辰时日无多，她还是会为他伤心难过。
沈歌遥还爱着顾北辰，她恨他，也爱他。
咖啡又苦又涩，叶枫押下了一大口，让那苦涩的滋味一路蔓延到他的心底。
“歌遥……”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凝视着她的眼眸晦暗不明，勾着唇，似笑了一下，但眸底分明没有一丝笑，哑然道，“顾北辰就快要死了，可你发现自己心里并不如当初想的那么痛快，是吗？”
她说了那么多的话，声音低低的，说的又快又乱，他却没有漏下任何一句。
他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她翻来覆去也不过就那么几句。
听似很高兴，但从头到尾，她就没有笑过，脸上更没有丝毫的喜悦。
沈歌遥猛的抬起头。
她皮肤本来就白，但此时一张素白的脸，却并不像是平常那种健康的白。
她反应这么大，叶枫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歌遥，你是不是很困惑，为什么你的心情会这么矛盾？”叶枫的声音沉沉闷闷的，仿佛在压着嗓子说话。
“歌遥，你有没有想过……”他停顿几秒，明知接下来的话她不爱听，也不想听，却还是慢慢的说了出来，“或许你还爱着他。”
沈歌遥的手一抖，差点将咖啡杯掀落在地。
她的反应比前一刻还要大。
眼睛睁得很大，眼里隐隐流露出一丝怒气，抿紧了唇，搁在桌沿边上的一只手握的紧紧的，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
她瞪着叶枫，咬牙道，“叶枫，你明知道我有多恨他。”
“他毁了我的家，他对我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我怎么还会爱着他？”她情绪很激动，若不是身在咖啡厅这样的公众场所，她一定对着他大声吼了出来。
“我恨他，他要死了，我心情好得很。”她一句接着一句的反驳他，仿佛只要这样，就能证明叶枫的话只是在胡言乱语。
“是吗？”叶枫看了看放在一边的购物袋，将半个沙发都堆满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疯狂购物的人，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心情不好。
“你真的就这么恨他？”叶枫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我可以帮你一把。”
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很认真的说，“我马上让云杰去x医院打个招呼，不出一周，顾北辰就会死，这样一来，你也就如愿以偿了。”
沈歌遥蓦然变了脸色，“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叶枫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定定看着她，“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何况他本来就得了癌症，迟早也是要死的，我让人动点手脚，不过是改变下治疗方法，加快他的死亡而已，就算是有人会去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
“歌遥，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可以让云杰去办这件事情。”他的目光看似柔和，却一寸寸的逼近，仿佛要深深的刺穿她的心。
他在逼她。
用这样的方式逼着她看清自己的内心。
唯有这样，才能真正解除她的困惑。
届时，到底该怎么做，就由她自己选择了。
他爱着她，却又逼着她承认她爱着另一个男人。
这样的蠢事，他竟然真的做了。
“他迟早都会死，你犯不着冒这样的险。”咖啡厅内温度适宜，但沈歌遥坐了这么久，却还是觉得热。
心浮气躁的热。
叶枫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想要回避。
她在害怕。
害怕他会看穿她，他的目光太毒辣，总是能一眼就直接探入她隐藏的最深的那个地方。
她分辨着他脸上的神情，一时间也琢磨不透他究竟是在试探，还是真的这么打算。
如果是后者，她就必须要阻止他了。
她虽然恨顾北辰，但也不愿让叶枫去涉险。
顾北辰这样的恶人自有天收，他会得病，便是老天爷已经在收拾他了，又何必犯得着再去动手。
“顾北辰答应过我，他会离开c城，只要以后不用再看到他，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明知道试探的结果会是这样，叶枫心里还是不免觉得失落。
但他掩饰的极好，不动声色的问，“所以，你不需要我帮忙？”
沈歌遥摇摇头，扭头看了看窗外，声音很轻很轻，却是他能听到的，“得了那样的病，最后也是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老天爷已经帮了我。”
轻缓的音乐飘散在每一个角落里。
是一首陈奕迅的《十年》。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十年，她和顾北辰认识了又岂止十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