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如程远所料，自两人喜得贵子之后，事情便逐渐开始向不受控的方向发展。
对于将儿子全然当作研发助手的利贝尔来说，这种可压榨的免费劳动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再加上芯片的植入大大降低了创造难度与成本。
于是没多久，利贝尔便儿子满堂。
只不过，即便有一群儿子兢兢业业地帮忙实验，但是芯片的开发仍旧卡在了瓶颈期。
这让利贝尔十分焦躁，因为他有种预感，留给他的时间可能并不多了。
利贝尔最近发现一个异常，儿子研究所得到的错误数据越来越多了。他怀疑，这很可能是因为他制造了太多的儿子，以至于它们脑内的芯片在不断互相影响干扰所造成的。
而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自然还有辟邪。
“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让过多芯片在一个空间进行运行，影像之间会产生什么影响，就连我们自己都没法预计！”
“既然我们是奔着app全民化去的，迟早都要经历这一阶段。”
“我知道，但现在不是还没到这一阶段吗？我们应该优先解决如何生成app数据集合体的问题。”
“等到那时候，便来不及了，既然现在发现了问题，就更应该将它解决！”
“那你说该怎么解决？”
“这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担心！”
…………
随着这次交流的不欢而散，两人越发专注于自身的研究。
辟邪大概是为了弥补老婆逃跑的遗憾，为了能让它更好地理解芯片研究的意义，也为了方便自己对之前实验的过程进行回顾，放弃了芯片植入这种便捷的方法，反而手把手地教导着它。
而与辟邪的温馨相比，利贝尔的脸色却是一天比一天更阴沉。
虽然在儿子们的努力下，他每天都能获得大量的实验数据，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无法释怀。
为什么都已经积累了这么多的数据，还是一点鸟用都没有！？这不就意味着自己的研究思路出现错误了吗！？
对利贝尔来说，疾苦孤独这些他都能忍，但唯有这一点不可以！
而既然无法用实验量的不足来做借口，那么利贝尔能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条——或许实验体系里，缺少了神族的某种物质。
“神灵化的手机才会出现app，而神灵化需要借助神族的力量，或许这个力量便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只不过，虽然利贝尔自认想通了问题的关键，但仍旧无计可施。
毕竟，神族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但魔怔了的利贝尔怎么可能会就此认输放弃？
于是他开始周旋于贵族之中，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引荐。
只不过，在那些贵族看来，利贝尔所研究的芯片不过是就容量比较大的芯片，至于app全民化……
拜托，他们怎么可能会费心费力地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可巴不得app永远无法平民化，这样他们才能永远拥有如今的地位。
所以，在这些贵族看来，利贝尔就纯粹是个脑子有坑的小豆丁，而贵族的尊严甚至都不允许他们与这种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只不过，有些贵族比较闲，有些贵族比较讲究，有些贵族则闲得只能穷讲究。
于是，他们将利贝尔的推销曲解为传销，将他的努力定义为痴人说梦，用尽各种讲究的手段来粉碎一位有志青年的肝胆赤心。
结果，他们成功了。
他们嘲笑着利贝尔的狼狈与绝望，狠狠踩下他的体面与尊严，以此将他们的世界衬托的越发光鲜亮丽。
只不过，这些贵族似乎并不明白一个道理——是终结也亦是开始。
天真赤诚的利贝尔是倒下了，但执拗扭曲的利贝尔却站起来了。
虽然对这些贵族恨之入骨，但比起对他们以牙还牙，利贝尔更想向世人展示他的杰作，向辟邪证明他就是做到了！
好在，在除去这些、那些及那那一些，有些贵族绝对称得上是独具慧眼的伯乐。
而看中利贝尔才华的，正是贝尔城当时最强的家族——科克儿。
…………
“没想到利贝尔居然与鲍鲍家还有这段渊源，看来他之所以会在黑界，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了。”
程远觉得他大致都能想象出当时的情况。
科克儿家族那个时候大概已经在预谋向神族发动挑战了，而利贝尔的发明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也是对神族权威的挑战。
所以科克儿家族会出手招揽利贝尔也于情于理。
至于之后芯片项目进展的如何，虽然暂时还不得而知，但就他与鲍鲍两人在黑界的相处情况来看，估计他在科克儿家族过的也不如意。
程远甚至都有些坏心眼地觉得，说不定利贝尔进入科克儿家族后，就被强行抓到各个项目去当苦力了。
毕竟只要能打败神族，利贝尔心心念念的神族的某种力量，不就能得到了吗？
虽说这么想想利贝尔还是蛮可怜的，但程远却更在意另一个问题：如果当年的事实真是这样，那么时间线呢？
利贝尔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难道说，这父子三其实都不是人？”
摸不清头脑的程远，认为是时候品尝他刚才特意保留的大餐——辟邪。
鉴于辟邪身上也存在着时间悖论，程远觉得，或许他可以在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桉。
只不过让程远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不管他喊出多少遍“儿子爸爸”暗号，看到的一直都是辟邪与寒碜人造人父慈子孝的各种温馨场景。
见状，程远忍不住吐槽道：“这是掉入死循环了吗？”
但随即，他又立刻露出一抹坏笑。
管它是不是，反正眼前的景象再真也只是影像，可以进行尝试。而程远所要尝试的，自然是遇到死循环后的常规操作——强制退出。
当然，程远的目标不是辟邪，而是他的宝贝儿子。
程远认为，从辟邪尽心尽力服侍李希特的这一行为，不难看出儿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就让他将时间结点快速而精准地拨到辟邪崩溃的那一刻。
大概是感受到了程远的恶意，周围那群不祥的漆黑立刻作出了反应，如浪涛般一下扑在了儿子身上。
噼啪！
伴随着金属破碎的声音，辟邪如梦醒时分，过往的一切彷佛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