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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意三四岁刚到薄家的时候,打雷下雨会害怕。
那时她自闭又自卑,时刻战战兢兢,不敢吵醒温若葶,只会去找薄奕琛。
薄奕琛如果睡着了,她也不敢打扰,就坐在他床脚,抱着床柱,悄悄把脚伸进他被窝里取暖。
她实在太小,太轻,以至于好几次薄奕琛都是很长时间之后才发现她。
前两次他被这无声无息坐在床尾的小丫头吓到,但后来得知她是害怕打雷和暴雨。
之后一到打雷下雨,他就主动去她的房间里陪她,直到雷雨声小、她睡着。
宋晚意三四岁时,薄奕琛也才八九岁,两个孩子抱团取暖,真正称得上是两小无猜。
念及幼年时光,又在这样的气氛中,两人都不免有些怦然心动。
可宋晚意一想起薄老爷子那些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轻蔑话语,还是不由自主对薄奕琛产生抗拒心理。
她浅淡地一笑。
“小时候我怕打雷,现在已经不怕了。”
薄奕琛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笑笑,“嗯,看得出来,你长大了。”
“……”无比正常的一句话,可宋晚意听了,竟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脸瞬间红的像晚霞似的。
原来她洗完澡裹着睡袍出来,困倦之际,扣子扣错位,现在领口大开。
正是桃红梨白花枝闹,满园春色分外娇。
她仓惶裹紧了衣衫,转身就跳下床。
可她的拖鞋底有点湿,匆忙穿上时脚底打滑,她不由向前摔去。
薄奕琛一惊,整个人都从床上扑过来,一把抱住她。
但是惯性使然,两人还是朝前面倒。
他身子一旋转,自己的背着地,让她跌在了他怀里。
可这一连串的动作,令他的膝盖扭到,发出“嘎巴”一声响。
宋晚意听见这响声,吓了一跳,急忙起来。
“你膝盖本来就受伤了,怎么还逞强?”
说着,把他扶上床坐着,撸起他裤管来看。
薄奕琛重复地说,“我没事,真的没事。”就要遮住伤处。
宋晚意不悦地把他的手抓开,按着膝盖试探几下,才松口气,“就是扭了一下,倒是没有脱臼受伤。”
她忙取出了化瘀膏,就要帮他擦药。
薄奕琛却觉得哪里不对劲,把药瓶拿了过去。
“晚晚,你现在给我上药,一会儿我洗澡就洗掉了。”
宋晚意有点不耐烦,“这都几点了,你还没洗漱。”
接着又有点嫌弃。
“你不是有洁癖吗,没洗漱就上床睡觉?”
“我……”
薄奕琛无语。
“我回来以后,怕你饿,就去做宵夜。”
“谁知道辛辛苦苦做好以后,你已经洗完澡吹完头发睡着了。”
宋晚意听了,不禁抿唇一笑。
原来这家伙刚才亲自做宵夜去了。
不过她是不会夸他的。
“哦,怪不得我闻到你头发上有油烟味呢,快去洗、快去洗!”
说着,就把他推进浴室。
薄奕琛半信半疑,还扯了一缕发丝闻了闻,最终确定,这女人纯属瞎掰。
哪有什么油烟味,他家的油烟机是摆设吗?
更何况他一个一米九的人,烟还没到他面前已经进了油烟机了。
他怕宋晚意是故意支开他,好逃跑,于是洗的飞快。
三分钟后他已经裹着一条雪白浴巾、擦着头发走出来。
宋晚意却没有走,坐在床上回着顾南涔半夜收工时发给她的消息。
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薄奕琛光着上半身,头发湿漉漉地走到了床边。
他的上身,是标准倒三角身材,那肩膀又宽腰又窄,加上多一分太狂野、少一分就瘦弱、恰到好处的胸肌腹肌,那延伸到浴巾边沿的V形人鱼线……
她“噗”地一声,一把握紧手机,手机都差点从手心挤飞出去。
“薄奕琛!你……你的衣服呢?为什么不穿衣服!”
薄奕琛看了看自己腰间那足足长达八十厘米的雪白浴巾。
“这不算穿衣服?”
宋晚意无语。
这不叫衣服,可是似乎也不能说他没穿啊。
想着,她的脸都烧得像一块烙铁了。
她急忙下床跑到衣帽间里找了一件丝绸睡袍来,啪地一下,拍在薄奕琛肩膀上。
“你穿上就是了……”
薄奕琛笑了笑,把这睡袍披上,才坐下来,让她给他上药。
宋晚意自有一套推拿化瘀的手法,经她的手,那本来凉凉的药膏,慢慢被搓得滚烫。
她的小手熨帖在他的膝盖上,虽然觉得更疼,但是却疼得很舒服。
宋晚意尽可能轻,还时不时抬头问他,“力道重不重?疼吗?”
薄奕琛只微笑,“不疼,刚好。”
结束的时候,他膝盖的紫青色已经略微消退,皮肤呈现出粉红色。
宋晚意这才满意点点头,“还好伤得不重,明天一早应该就不怎么疼了。”
她站起来,却觉得脑袋一懵,一下又跌坐在薄奕琛腿上。
薄奕琛一把抱住她,心疼地道,“看你累成什么样了,我这就去叫佣人帮你铺客房的床。”
宋晚意刚要答应,一眼瞧见钟表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她为难极了,思量着拉住薄奕琛。
“算了,都快两点了,佣人们都睡了。”
薄奕琛听了,抿抿唇,“那今晚就在一起将就将就?”
宋晚意白了他一眼。
偷乐什么?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的!
她转身就去柜子里搬了一床新被子,铺在了床边。
接着在床中间,虚画了一条线。
“喏,我占一半你占一半,不准过界,听到没有?”
薄奕琛扶额,“睡着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万一是你过界呢?”
宋晚意赌气地道,“谁过界,谁认罚。”
“好,那就睡吧。”
薄奕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干脆地躺在床的另外一侧,扯过一条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宋晚意虽然不踏实,还是溜着床边睡了下来。
她侧身背对他,关了台灯后,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薄奕琛也背对她,好让她有一点安全感。
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他才缓缓一点点转过来,看着她的侧影,看着她腰肢的曲线。
听着她的呼吸声,这一夜,他也睡得无比安心。
早上七点多,薄奕琛已经起床在厨房准备早餐。
电话却响了起来。
是大哥薄润鸣打来的。
接起电话,薄润鸣的声音难掩得意。
“奕琛,今天爷爷亲自到集团总部开董事会,宣布重要的事情。”
“爷爷让我告诉你,不管你在哪儿,九点半一定要准时到场。”
薄奕琛预感不详。
“好,我会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