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至琛并没有给出很低的价格，只能勉强算是合理。
这就很难办了。
姜翊刚想开口让姜绰放弃至琛，就看见她站起身，“你要去哪里？”
“我去会会至琛的少东家。”
丢下这句话，姜绰踩着高跟鞋离开房间。
本计划着晚上见一面，现在只能提前见一下这位天才少年了！
等候评标的空档，“Dusi”给各个参加竞标的加工厂安排了休息间。
姜绰沿着走廊进去，停在最后的休息间门外，看着门上贴着的“至琛”两个字，眉头轻轻一拧。
不等她抬手敲门，身后传来杜得诚的声音，“姜总？”
姜绰回头看去，只见杜得诚拿着两瓶矿泉水走近，“朱经理。”
朱得诚好奇，“姜总，你怎么特意过来了？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嗯，我想见一下你们少东家。”
“哟，还真巧了，我们少东家刚才还在跟我说呢，说你肯定会亲自走一趟。”
说着，杜得诚腾出手敲了敲门，“少爷，姜总找你。”
姜绰微怔，他竟然算到她会来？
随行的员工打开门，杜得诚侧过身子，“姜总，请。”
休息间内，秦宜已经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姜绰。
比起二楼高处的角度，此时秦宜就站在不远处，让人更为惊讶。
正是青春少年时，眉眼间有与生俱来的清澈干净，在一身西装革履的衬托下，多了几分清隽疏朗。
这身西装很适合他，没有半点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感，就像是生来就该纵横商场的王者。
秦宜走到姜绰跟前，朝着她伸出手，“你好，姜总，久仰大名。”
姜绰微微一怔，险些忘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你好，秦少。”
两人松开手的同时，秦宜噙着浅笑开口，“我猜你是为了至琛的投标报价来的。”
秦宜干脆，姜绰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秦少，你应该清楚，至琛在众多投标厂家里，算不上是最优选择，为什么不在价格上做出让步？”
“当然，不是我想要占至琛便宜，也不是我看不上至琛，而是很奇怪。”
姜绰真诚地做出补充，她是真心喜欢至琛，才会这样提点秦宜。
秦宜自然能懂，当即笑了笑，“杜叔跟我说了你很多好话，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是故意的，现在看来他确实眼光不错，他跟你有缘份。”
杜得诚憨厚地笑起来，“对，没错，我直觉告诉我呀，姜总跟咱们至琛有缘！”
“可……我们现在是在谈生意。”
虽然很现实，但生意就是如此，讲人情多了，可就伤害利益了。
姜绰看着秦宜，有些惋惜，“如果至琛还是坚持这个报价，我可能会另做考虑。”
“我能理解。”秦宜不疾不徐地开口，“但是，我不会改变报价。”
姜绰皱了皱眉，“那我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听姜绰的语气，杜得诚忽地没了底气，“少爷，要不我们还是把价格改回去吧，这样……”
“不用。”
秦宜前天看过标书，才知道杜得诚在老总的授意下，将价格定得很低，盘算着薄利多销，有生意就做。
秦宜二话不说就命人连夜把标书重做一份，今天提交到“Dusi”手里。
“至琛自创办以来，就没有定过那么低的价格。姜总去过至琛的工厂，你看得出来至琛目前的工艺并不会差其他加工厂多少。”
“如果因为至琛的没落，以及刚刚起步，我们就要贱卖珠宝工艺，我坚决不会同意，至琛的历代厂长也不会同意。”
“价格是至琛的脸面，也是底气，我们出什么工艺，就拿什么价格，每一分钱都是问心无愧。”
秦宜面不改色，腰杆挺得笔直，嗓音也如播音腔一般字正腔圆。
杜得诚本想劝说自家少东家，现在听完这番话，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不应该跑去找老总合计。
他们格局远不如少东家大啊！
姜绰看着秦宜，许久没有出声。
不得不承认，秦宜的话确实说服了她。
如果连少东家都不信任自家的工艺水平，那还怎么指望外人把订单交到他手里？
再者，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也会做出和秦宜一样的选择。
姜绰很欣赏秦宜这股傲气。
就在杜得诚战战兢兢，生怕姜绰会觉得少东家是个愣头青，正寻思着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姜绰终于开口了。
“好，就按着标书的价格。”
闻言，杜得诚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秦宜扬起笑容，“感谢姜总的理解。”
竞标还未结束，一切还得按流程走，姜绰不能太早下决定。
但眼前这位少年，朋友是交定了。
姜绰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递到秦宜跟前，“秦少，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互相帮助。”
“好。”
秦宜从善如流，迅速添加姜绰好友，端端正正地备注上“Dusi姜总”。
姜绰扫了一眼，故意逗他，“万一买卖不成，你该不会把我删除拉黑吧？”
“不会，‘Dusi’是珠宝行业的一匹黑马，能走的路，远不止现在这点，至琛错过这一次，还会有无数次机会和‘Dusi’合作，到那时候，我有信心让至琛与‘Dusi’相匹配。”
秦宜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是将姜绰对他的好感再次拉满。
小小年纪很会说话嘛！
“好，那我可等着至琛快点成长起来。”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姜绰随口告别，“我得先回去了，被其他加工厂代表看到我在至琛休息间也不好。”
“嗯。”
秦宜送姜绰出了休息间，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脑海里，忽然和一张模糊的照片重叠。
他下意识想喊住姜绰，又想起她的顾虑，便只是张了张嘴，没敢出声。
杜得诚站在秦宜身后，忧心忡忡地问：“少爷，你说姜总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这次竞标没戏了？”
等着至琛成长？
那不就是暗示着要等至琛发展起来再合作吗？
秦宜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我们已经尽力做到最好，剩下的就静观其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