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陆星儿缩着脖子跟在刘子宁身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没有人在跟踪他们。
“你猜。”
“猜不到。”陆星儿猜了一路,把她所知道的所有宫殿名字都报了出来,可刘子宁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眼看着越走越冷清,陆星儿心里越来越慌,扯着刘子宁的袖子让他停下。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这里怪怪的。”
“别怕。”刘子宁摸摸她的脸,柔声道:“冷吗?小脸冷冰冰的。”
陆星儿紧紧握住他的手,悄声道:“冷倒还好,就是有点害怕。”
“有我在,别怕。”刘子宁左右瞧瞧,在她掌心轻轻烙下一吻。
“那我们走吧。”陆星儿开心地撒开脚丫,在昏暗的夜色中尽情狂奔。
刘子宁微笑着追上她,一路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断,直到陆星儿看到熟悉的红色灯笼。
“刑部大牢?”
“是啊。”
“我们来这里干嘛?”
“你马上就知道了。”
刘子宁掏出令牌给守卫看了看,颔首道:“陛下让我来看看那些被选去守陵的人。”
“好好好,快请进。”守卫拉过两个狱卒,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回头道:“二位跟着他们就行了。”
“多谢。”刘子宁微笑着点点头。
“刘子宁,我们该不会是……”陆星儿激动地捂住嘴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这是陆茂才。”
“辛苦二位了,我们例行问一些话,交代一些事,很快就好。”
“好,那二位公公慢慢来。”两个狱卒悄悄退了出去。
“罪臣参见陛下。”陆茂才跪下磕了个头,抬头看见刘子宁身后的陆星儿,瞳孔瞬间放大。
“星儿?是你吗?”
“爹爹。”陆星儿在他对面跪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会……”陆茂才上下打量她,满脸疑惑。
“是陛下带我来看你的。”
“我知道。”陆茂才急忙又向刘子宁磕头:“多谢陛下出手相救,罪臣感激不尽。”
刘子宁把父女两人扶起来,柔声道:“你为我而得罪了他们,要说谢,也该是我先谢你。”
“星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和陛下……”陆星儿扭头看了刘子宁一眼,发现他也羞红了脸,因此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你们……”
陆星儿轻声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陛下,这是真的吗?”
刘子宁站到陆星儿旁边,抱拳道:“多谢陆爱卿这么多年对星儿的呵护和照顾,谢谢。”
“不敢不敢。”陆茂才急忙回礼:“小女顽劣,没给陛下添麻烦吧?”
陆星儿嗔怒道:“我哪有?”
刘子宁笑道:“她很乖,也很可爱,陆爱卿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的。”
陆茂才扯了扯陆星儿的袖子,悄声道:“下次,下次你一定要把事情经过说给我听。”
陆星儿笑道:“知道了,你在皇陵要好好照顾自己。”
“陛下,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星儿。”陆茂才突然哭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我……”
刘子宁道:“爱卿别激动,这事说来话长,等……”
陆星儿道:“等有机会了再和你细说。”
陆茂才用袖子擦了擦泪,泪眼汪汪地看着陆星儿和刘子宁。
刘子宁安慰道:“薛武会一路护送你,阿乐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事宜,陆爱卿安心出发,到了那边之后,记得时常写信回来,我和星儿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陆茂才弯腰拜了拜,哽咽道:“罪臣遵命。”
刘子宁道:“别一口一个罪臣的,你有没有罪,我们心里都清楚。”
“多谢陛下。”
“时候不早了,爱卿早些休息,我和星儿先回去了。”
“爹爹。”陆星儿紧紧抱住他,看着他鬓边的白发,不禁潸然泪下。
陆茂才拍拍她的背,悄声道:“孩子,是爹害苦了你,对不起。”
陆星儿含泪笑道:“爹爹,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就把你的胡子全都拔光。”
“知道知道。”
“那我们先走了。”刘子宁微微颔首。
“爹爹,保重。”陆星儿依依不舍地挥着手。
陆茂才微微点头:“去吧,好好服侍陛下,好好照顾自己。”
陆星儿用力点点头,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刘子宁收拾好心情,又拿出了御前总管的气派。
“带我去看看孙晓荷,陛下想知道案子的最新进展。”
“是是是,二位公公这边请。”
陆星儿吸了吸鼻子,低着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孙晓荷……”狱卒正准备喊人,刘子宁急忙“嘘”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
“她看起来好像还不错。”陆星儿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打量她。
刘子宁道:“供出名单后就没有再审了,狱丞还是很有良心的。”
陆星儿满脸不屑:“那是因为名单是真的,要不然他早就把孙晓荷打死了。”
刘子宁皱眉道:“有机会真的要好好整顿一下这种滥用刑罚的风气。”
“刑罚没有错,是用它的人错了。”陆星儿道:“同一件案子,你只需要动动嘴就行,他们把人打得死去活来却问不出一个字,说到底还是他们无能。”
刘子宁道:“刑部是霍正光的地盘,狱丞估计是他的什么远亲吧。”
陆星儿满脸嫌弃:“任人唯亲,真是糊涂。”
“我们走吧。”刘子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们出宫的日子定了吗?”
“都在十月初一。”
“我知道了。”
刘子宁轻轻握住她的小拇指,悠悠道:“如果你真要去送孙红玉,那我也不拦你,但你千万要保持清醒,别忘了她以前的身份,还有她以前做过什么。”
“我知道。”陆星儿用小拇指挠了挠他的掌心,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刘子宁笑道:“你最好注意点啊,不然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陆星儿嗔怒道:“大晚上的胡说八道什么。”
刘子宁温柔注视她,声音低沉醇厚:“不然呢?大白天不能说,大晚上也不能说,你是要把我活活憋死啊。”
“我才不管你,嘴巴长在你身上,你爱说就说吧。”陆星儿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很快蔓延到耳根和脖子。
刘子宁心中欢喜,忍不住握紧她的手。
“有人来了。”陆星儿急忙松开他的手,低着头躲到他身后。
“二位公公这就走了?”狱丞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伺候陛下了。”
“还请二位替我多多美言。”狱丞把一大袋银子塞到刘子宁手上。
“小人明白,多谢狱丞。”刘子宁点了点头,带着陆星儿火速逃了出去。
“吓死我了,差点绷不住了。”陆星儿扶着围墙大口喘气,皱眉道:“一看到狱丞的脸我就莫名地上火,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看在银子的份上还是下次吧。”刘子宁打开袋子瞧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概是因为见惯了李梦怜的那一大叠银票,陆星儿对这些银子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有些还是碎银子,看来还真是远亲。”
“我看看。”陆星儿仔细瞧了瞧,忍不住叹道:“唉,真是难为他了,估计把明天买菜的钱都放进来了。”
“无所谓了,以后再说吧。”刘子宁抬头望天,悄声道:“天快亮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回玉照殿吗?”
刘子宁缓缓凑近她的脸,轻声道:“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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