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玉的信将燕王等人的情报网彻底摧毁。城东十里坡并没有煎饼铺子,却有燕王的细作训练营。
霍正光一扫阴霾,在慕容安面前肆意炫耀了一番,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晚上做梦都差点笑出声。
慕容安大为震惊,和燕王互相写信埋怨对方,最后干脆冲到孙府兴师问罪,把孙兴安狠狠骂了一顿。
孙兴安又气又委屈,连夜写信给燕王诉苦。
燕王又写信埋怨慕容安,你来我往,闹得没完没了。
霍正光躲在暗处乐呵呵地看戏,感觉一下年轻了十几岁,甚至开始期待霍云轩的婚事。
陆星儿在阿乐的帮助下,成功买到了一支还不错的荷花玉簪,为此和刘子宁预支了一整年的薪俸,背上了无比沉重的债务。
阿乐就随意多了,从小太监孝敬他的那些东西里,随便挑了一块不太值钱的玉佩,用红纸稍微包了一下,直接塞到鹤梦手里,随口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假笑两声,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刘子宁什么都没挑,直接搬了一箱银子给她,足足有三万两。
鹤梦面无表情地行礼谢恩,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甚至还有些难过。
“你没事吧?”
“陛下,我想见见霍公子。”
阿乐笑道:“成亲以后还怕见不着,以后见到你想吐都行。”
刘子宁瞪了他一眼,柔声问道:“还有三天就是你们的婚礼了,你怎么突然急着要见他?”
“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想问他。”
“我直接召他进宫不太好,你去找皇后吧,她可以私下通知霍云轩。”
鹤梦似乎不太乐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乐急忙解释道:“陛下是怕大家议论你,你别多想。”
鹤梦心头一暖,柔声道:“多谢陛下。”
“快去吧。”
鹤梦福了福身子,慢慢退到殿外,看着满地落叶,默默叹了口气。
霍云轩很快赶到宣政殿,在阿乐的指引下来到鹤梦的住处。
“鹤梦。”
轻轻敲了敲门,未等鹤梦回话,他已经羞红了脸。虽然相识多年,但他从未如此羞涩过。
“坐吧。”鹤梦拍了拍凳子。
“谢谢。”霍云轩偷偷瞄了她一眼,悄声问道:“你还好吗?这么急着找我进来是有什么事吗?”
“一切都好。”鹤梦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你看,大家送我的贺礼。”
“哇,这么多银子。”
“这是陛下给的。”
霍云轩忍不住感叹:“陛下对你可真好啊。”
鹤梦脸色微变,似笑非笑:“是啊,他一直待我很好,一直都是如此。”
“这是什么?”他又拿起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盒子。
“陆星儿送的簪子。”
“真晦气,还是丢了吧。”
“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还是留着吧。”
霍云轩扭头看了她一眼,嘿嘿笑道:“都听你的。”
鹤梦偷偷翻了个白眼,走回原位坐下,慢悠悠地品着茶。
霍云轩看着眼前这些贺礼,突然有了成亲的真实感,嘴角勾勒出笑容,眼眶里却满是泪水。
“过来坐吧。”
“好好好。”他吸了吸鼻子,低着头坐到鹤梦对面。
“家里布置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就差……”
“就差我这个新娘子了对吗?”
见他没有吭声,鹤梦又问:“霍云轩,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霍云轩讶然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怀疑我的真心吗?”
“我知道了。”鹤梦微笑着点点头:“天色不早了,吃过晚饭再走吧。”
虽然不合规矩,但他实在不忍心拒绝鹤梦,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准备一下饭菜。”鹤梦缓缓起身,临走前给他倒了一杯酒。
“这是我最喜欢的桂花酒,你先喝着暖暖身子,我马上就回来。”说着还碰了下他的肩膀。
霍云轩受宠若惊,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喝吗?”鹤梦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扭头笑道:“好喝你就多喝点,我等会儿拿壶新的来。”
“好。”
霍云轩摸了摸脖子,又连喝了五六杯酒,鹤梦微笑道:“慢点喝,急什么啊。”
“鹤梦……”
霍云轩笑眯眯地看着她,又连喝了七八杯,直到酒壶见底了才停下。
天色渐暗,周围慢慢安静下来。秋风在门外发出阵阵低吟,霍云轩擦了擦汗,走到门口瞧了一眼,喃喃道:“怎么还不回来啊?”
“霍公子,鹤梦姐姐让我送酒来。”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端着托盘盈盈而来。
“鹤梦,你回来啦……”
“霍公子?”
小宫女见他面红耳赤,满头大汗,嘴里直呼鹤梦的名字,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霍公子,你没事吧?”
“鹤梦,你终于回来了,鹤梦鹤梦……”
“霍公子你放手,你放手啊……”
寂静的小院突然喧闹起来,霍云轩追着小宫女在屋内来回奔跑,像只失控的野兽一样,把屋内搅得乱七八糟。
“霍云轩!”
昏暗的小院突然变亮,几十盏灯笼和数不清的脚步声朝屋子慢慢靠近,霍云轩微微眯起眼睛,隐约看到刘子宁与鹤梦。
“鹤梦?”他慢慢松开小宫女的领子,用力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刘子宁脸上的愤怒。
“你个王八蛋,看看你干的好事!”刘子宁一拳打在他脸上,把鹤梦拉到他面前,怒声道:“你与鹤梦成婚在即,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你好好看着她的脸,告诉我们,你对得起她吗?”
“霍云轩,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鹤梦捂着脸跑开了,小宫女捂着领口缩在角落不敢动弹,霍云轩跪坐在地上,看着明晃晃的几十盏灯笼,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来人啊,把霍公子带到成华殿。”刘子宁冷冷扫了他一眼,带着人愤然离去。
小宫女见外面慢慢安静下来,悄悄挪到门口,眼前突然多了一双鞋子。
“你要去哪里啊芬菲?”
芬菲缓缓抬起头,连忙往后退:“鹤梦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呵,那你就去死吧。”鹤梦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刀,凶狠地扑向芬菲。
“救命啊,救命啊。”
芬菲见她眼中尽是杀意,急忙从窗子跳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手脚并用地爬出院子,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