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霍姑姑握紧拳头，把信还给霍碧君，怒声道，“小姐，这一次，我希望皇后能够安静一点。”
霍碧君把信烧掉，淡淡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霍姑姑关上门窗，冷冷道，“事不过三，老爷对皇后的忍耐已经所剩无几，我希望她能把握住这一次机会，向老爷展示她的决心和能力。”
霍碧君微微颔首：“多谢姑姑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霍姑姑给她倒了一杯茶，哀声叹道：“知道该怎么做，和能不能做到是两码事，你最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受不了。”
霍碧君握紧杯子，勉强笑道：“丹儿她一向很听我的话，姑姑尽管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霍姑姑看着桌上的灰烬，悄声问道：“这封信是谁交给小姐的？”
霍碧君轻轻扫去灰烬，摇头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但我不能和你说。”
霍姑姑冷笑道：“如果研娟还能自由活动，或许我会把这份功劳记到她头上，但她的情况你我都清楚，所以这份功劳到底是谁的呢？”
霍碧君深吸一口气，微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出真相，早日替我的孩子报仇。”
霍姑姑淡淡笑道：“婢子明白，小姐尽管放心。”
霍碧君起身披上狐裘，淡淡道：“新年快到了，到时候我让父亲给你放几天假，你回霍府好好休息几天。”
霍姑姑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早些休息吧。”霍碧君替她关上门，看着漫天大雪，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娘亲？娘亲？”慕容丹儿拎着鸟儿姗姗来迟，霍姑姑放下瓜子，拍了拍手，轻笑道，“你娘亲早就回去了，你来晚啦。”
“你怎么不把她留下？”慕容丹儿用力跺了下脚，转身去追霍碧君。
霍姑姑笑着摇摇头，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不是我不留，是她自己不想留。”
慕容丹儿扭头瞪了她一眼，立即加快了速度。
“皇后，别追了，小心摔着。”随行的宫女不停呼喊她，渐渐喘不上气了。
“娘亲，娘亲。”慕容丹儿顶着风雪追到城门口，正好看见霍碧君上马车，立即丢掉鸟笼子朝她招手，“娘亲，等等我，娘亲……”
车夫扭头看了一眼，大声喊道：“夫人，好像是皇后殿下。”
“停车。”霍碧君掀起帘子看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娘亲，娘亲。”慕容丹儿踮起脚抱住她，含泪道，“娘亲，你是不是还在生丹儿的气啊？”
霍碧君擦了擦泪，微笑道：“没有，娘亲只是有些累了。”
“娘亲，我好想你啊。”慕容丹儿紧紧抱住她，柔声道，“我知道娘亲很伤心，丹儿也很伤心，所以丹儿愿意为娘亲做任何事，只要娘亲能开心，丹儿什么都愿意做。”
霍碧君拍拍她的背，哽咽道：“娘亲现在一到晚上就害怕，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有人害了娘亲和娘亲的孩子，娘亲很害怕。”
“是谁？是谁害了娘亲的孩子？”
“霍姑姑知道是谁，她会替娘亲报仇的，你什么都不要管，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多去宣政殿走动走动。”
“我知道了。”慕容丹儿缓缓松开她，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霍碧君摸了摸她的脸，微笑道：“好了，赶快回去吧，娘亲明天再来看你。”
“好。”慕容丹儿朝她挥挥手，转身黯然离去。
“走吧。”霍碧君放下帘子，长长叹了一口气，满脸哀愁。
慕容丹儿失魂落魄地回到成华殿，看着空荡荡的右手愣了一下，苦笑一声，抱着胳膊慢慢蹲下来，咬着苍白的嘴唇默默流泪。
“回来啦？”霍姑姑抱着手炉走到她旁边，轻轻拍了拍她头上的雪，回头喊道，“准备替皇后沐浴更衣。”
“是。”
十几个宫女很快散开，霍姑姑抓着她的袖子把她拉起来，冷冷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娘亲又不是以后都不来了，至于这么夸张吗？”
“你懂什么，你又没娘。”慕容丹儿甩开她的手，气呼呼地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放声大哭。
霍姑姑冷笑一声，将手炉狠狠砸到地上。
路过的小宫女吓得不敢动，看着雪地里的手炉，想捡又不敢捡。
“滚。”霍姑姑扭头吼了一声，弯腰捡起手炉，转身往安乐宫去了。
“对不住了霍姑姑，我家小主去宣政殿了，是陛下主动叫她去的。”
霍姑姑冷哼一声，冒着大雪赶到宣政殿，正好撞上陆星儿。
“你怎么在这儿？”霍姑姑上下打量她，眼睛微微眯起。
陆星儿福了福身子，微笑道：“回姑姑的话，我是来找阿乐总管要人的。”
“要什么人？”
“玉照殿门口积了很多雪，我一个人扫不完，想让他派几个人过去帮我。”
“废物。”霍姑姑用力推开她，大步走入殿内。
“哟，霍姑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阿乐笑眯眯地向她打了个招呼，故意往暖阁的方向瞧了几眼。
“赵婕妤在吗？”她往暖阁的方向看了看，眉头紧蹙。
阿乐问道：“姑姑有事吗？”
霍姑姑压下心中的怒火，勉强微笑道：“皇后身子不适，想请陛下过去看看。”
阿乐“啊”了一声，皱眉道：“身子不适得请太医啊，找陛下有什么用？陛下又不会看病。”
霍姑姑咬牙道：“是心里不舒服。”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通报。”阿乐慢悠悠地晃到暖阁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扭头冲霍姑姑笑了笑，又敲了敲门。
霍姑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阿乐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真是对不住了霍姑姑，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人不肯开门，小人……”
“估计是不方便吧。”霍姑姑福了福身子，慢慢走到门口，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默默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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