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薛武拿着肉包子上下打量他，打开布袋看了一眼，眼睛一下瞪大，“这是什么？哪来的这么多金银珠宝？你快从实招来。”
阿乐把早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薛武皱眉道：“刚才星儿让我去暗刑司，我嫌麻烦就没去，啊，我怎么这么蠢啊？”
阿乐无奈地笑道：“好啦好啦，别叫了，我分你一半就是了。”
薛武摇头道：“一半哪里够啊？我还要和星儿分呢。”
阿乐顿时不乐意了：“欸，你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啊？”
“好啦，你们别闹啦。”陆星儿端着热茶走过来，低头瞄了一眼，哀叹道，“她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大家的薪俸都不多，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一定是恨极了她。”
阿乐笑道：“我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我一进去就被围住了，他们叽叽喳喳吵成一团，我耳朵到现在都还嗡嗡的。”
薛武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银子，皱眉道：“虽然事情很顺利，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你说好好的皇后为什么要揭发霍姑姑呢？她一开始想杀了星儿，还是霍姑姑劝住了她，如今她不想杀星儿，又想杀霍姑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陆星儿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轻轻咳了一声，徐徐道：“应该是霍姑姑哪里惹她不高兴了，皇后一向是凭感觉做事，你们不必想得太复杂。”
阿乐点头道：“这倒是真的，她一看到文公子就扑过去抱他，完全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真是把我吓死了。”
“她又当众……”陆星儿清了清喉咙，欲言又止。
阿乐点点头，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薛武道：“这要是让国舅爷看到了，真是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啊。”
阿乐扑哧笑道：“应该会直接打起来吧。”
陆星儿微笑道：“那倒不至于，国舅爷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但我估计他会郁闷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忍不住怀疑人生。”
阿乐叹道：“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合规矩的，不怪他看不下去，我偶尔想想也觉得挺过分的。”
“欸，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小太监兴冲冲地跑到门口，和一群宫女太监叽叽喳喳地聊起来了。
阿乐高声喝道：“欸，你们干嘛呢？大白天的不干活，围在一起聊什么八卦呢？”
“回大总管的话，听说赵婕妤疯了。”
“什么？”陆星儿急忙问，“为什么说她疯了？”
小太监捂嘴笑了一下，缓缓道：“她说自己是神仙下凡，要替后宫驱除奸邪，然后把她身边的那几个宫女狠狠打了一顿，让她们跪在雪地里磕头，还不让她们吃饭喝水，说是只有这样，妖物才会被迫现身。”
陆星儿无奈地笑道：“她这算是剽窃我的创意吗？”
薛武笑着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你和她谁演得更好？”
“要去看看吗？”阿乐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陆星儿笑道：“去，当然要去，难得有人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得去好好看看。”
三人慢悠悠地晃到安乐宫，看着大门口瑟瑟发抖的八个宫女，谁都笑不出来了。
“小主恕罪啊，小主……”最左边的宫女突然抽搐了一下，直直往后倒，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抽搐了一会儿，渐渐没了声音。
她旁边的宫女突然冷笑一声，指着门口骂了一声“贱人”，然后狠狠撞向围墙。
离她最近的宫女低头看了她一眼，颤巍巍地掏出帕子盖在她脸上，从她头上拔下一支簪子，低头看了许久，偷偷收到了袖子里。
“真是作孽啊。”阿乐轻声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湿润。
薛武转过身不想再看，恨恨道：“她哪里是想驱除奸邪，她分明就是想杀人。”
陆星儿叹道：“她那夜不明不白地落水，心里既害怕又愤怒，只能先拿这些宫女出气了。”
阿乐道：“她不仅是想出气，还想震慑其他人，让大家知道她的厉害，所以才要在大门口做这种事。”
薛武看着围墙上的血迹，咬牙道：“她心肠如此歹毒，早晚会有报应的。”
阿乐叹道：“可惜现在霍姑姑倒下了，这后宫就数她最大了。”
陆星儿道：“别的倒还好，就是可怜了皇后，走了一个霍姑姑，又来了一个赵婕妤，她这个皇后算是白当了。”
薛武冷笑道：“她自己不争气能怪谁？”
阿乐心里忍不住同情她，但也很赞同薛武的看法，两种想法在大脑里互相碰撞，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是啊，自己不争气又能怪得了谁呢？”
陆星儿轻轻摇头：“我们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像是安排好了一样，刚才偷藏簪子的宫女突然和赵婕妤扭打起来。
原来是赵婕妤出来查看情况，正吩咐太监把尸体拉走，她突然掏出簪子扑了过去。
虽然勇气可嘉，但长久没有进食，虚弱无力的她根本不是赵婕妤的对手，没两下就被她撂倒在地。
“贱婢。”赵婕妤喘了一口气，正准备招呼太监过来收拾她，谁知小宫女抬脚就踹，正好踹到了她的肚子。
赵婕妤捂着肚子靠在围墙上，咬牙道：“拿棍子来。”
“是。”
小太监取来长棍，往小宫女背上狠狠打去，陆星儿的心颤了一下，急忙扭过头。
“我们回去吧。”阿乐拍拍她的肩膀，留下一声叹息。
第二天早上，安乐宫一个宫女都没有了，只剩下门口的一大滩血迹。
偶尔有太监宫女路过，都掩着口鼻匆匆离去，生怕会被冤魂缠上。
赵婕妤得意洋洋地来到成华殿，要求慕容丹儿给她拨几个新宫女，慕容丹儿铁青着脸不说话，她也不生气，反而坐下来笑眯眯地向她解释原因。
慕容丹儿半信半疑，最后调了三个新宫女给她。
“这才是当皇后该有的样子嘛。”
赵婕妤的奉承话让慕容丹儿很是欢喜，一时高兴又赏了她几支新式的簪子，嘴里一直喊着“姐姐”。
霍姑姑以前带过的几个宫女又气又急，恨不得一棍子打在慕容丹儿脸上，让她永远闭嘴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