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第二天晚上,文向南又向她问起了陆星儿的事。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得到的这些待遇,或许都是因为陆星儿。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欢喜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文向南对陆星儿的感情她是怎么看都看不明白。有时候喝醉了,他会大骂陆星儿薄情寡义,爱慕虚荣,但第二天清醒后,又是一副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痴情模样。
孙晓荷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为了讨好他,只能不停迁就他。他想听什么,她就说什么,有时候还要编一些故事哄他,就怕他会突然抛弃自己。
一开始在万花阁,她纯粹是把他当客人来看,但经历了春香楼的事情之后,他在她心里,已经不单单是客人那么简单了。
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情感在她心中悄然蔓延,她暂时还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只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他,陪他聊聊天,喝喝酒,或者跳舞给他看,当然,如果他愿意留下过夜那是再好不过了。
孙晓荷的主动让他们彼此越来越靠近,但很快有人表示了不满。
她不知道慕容昊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她知道她和文向南现在住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慕容家的,所以她对慕容昊十分客气,生怕惹他不高兴,自己会再次流落街头。
慕容昊并没有搭理她,只是到处转了转,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他带了一个人来,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哎哟,这不是晓荷吗?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啊。”阿玉紧紧握住她的手,腥红的嘴唇犹如血盆大口,感觉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人。
“阿玉妈妈好,真是好久不见了。”动作僵硬地打了个招呼,孙晓荷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玉拍拍她的手,微笑道:“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孙晓荷接过她手上的包袱,既不想笑,但又不敢不笑,只能勉强动了动嘴角。
“二位姐姐好。”若芳走过来福了福身,微笑道,“阿玉姐姐,阿欢正在帮您整理房间,您先到正厅坐一下,很快就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这模样真不错,要是在万花阁啊,一定很受欢迎。”
若芳偷偷瞄了她一眼,脸上飞过两团红晕。
“哎哟,你瞧这羞答答的小模样,真是惹人怜爱啊。”阿玉说着脱下手中的玉镯子给她戴上,笑眯眯道,“以后我就当你是我妹妹了,你愿意喊我一声姐姐吗?”
若芳讶然道:“这怎么敢?”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
阿玉拉着她来到正厅,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又到房间里去关心阿欢,把孙晓荷一个人撇在院子里吹风。
晚上慕容昊和文向南一起过来,孙晓荷抱着文向南抱怨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还哭了起来。
文向南无奈叹气,只能耐心宽慰她:“你别怕,她只是在这里暂住几天,等见过了燕王,你想让她留下,她还不一定肯留下呢。”
“燕王要来?”
“是啊。”文向南解开腰带,轻叹道,“万花阁被我姐姐烧了,他心里恼火,但我姐姐也为此赔上了性命,他决定不再追究了,但他还是想让阿玉继续开青楼,所以一直在给她物色新地方。”
孙晓荷面露惧色:“那他不会要我回去吧?”
文向南道:“他哪有功夫管这些啊,只要那个阿玉不拉你回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那万一她要我回去呢?”孙晓荷死死抓住他的袖子,泪盈于睫,“如果我回去了,你会难过吗?”
“你别担心,如果她真要你回去,我自会替你想办法。”
虽然话说得好听,但正是因为太好听,孙晓荷才觉得失望。
这么明显的敷衍,用脚趾头听都能听出来。但她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巧地依偎在他身旁,默默盘算着下一步。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了三天,燕王果然来了。
孙晓荷对他和孙兴安是恨之入骨,好几次都想在茶水和点心里下毒,但每次一掏出瓶子,她的手就抖得厉害,心更是慌得不行,最后只能作罢,一个人躲到后院里生闷气。
“居然是你。”孙亦竹快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她,“原来你就是文向南的新欢啊,真是没想到啊。”
“好久不见啊孙公子。”孙晓荷冷冷扫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几分哀怨。
孙亦竹长长叹了口气:“你和他是怎么扯到一块儿去的?他知道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吗?”
“知道,他当然知道,而且……”孙晓荷清了清嗓子,冷笑道,“而且他跟你一样,都对陆星儿那个贱人死心塌地,不过他比你聪明,人家至少还知道找替代品,哪像你啊,整天傻乎乎地想着她,殊不知人家早就攀了高枝了。”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孙晓荷冷哼一声,徐徐道:“你知道文向南为什么要和废后私通吗?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他恨啊,气啊,可他没办法啊,他又不是皇帝,哪能随随便便临幸宫女呢?唉,不过他也挺狠的,转身就给皇帝戴了绿帽子,我敬他是条汉子。”
“不敢苟同。”
孙亦竹转身正要走,孙晓荷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含泪道,“你果真如此无情?”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孙亦竹用力扯回袖子,冷然道,“文向南和废后私通惹出了多少风波,又害了多少人,你居然敬他是条汉子?我看他不过是个废物,不然也不至于把姐姐都害死了。”
“你说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文向南已经走到他们面前了。
孙晓荷见他满脸怒气,急忙煽风点火:“他说你是个废物,还说你害死了你姐姐。”
话音刚落,孙亦竹的脸上就挨了一拳。
“你居然还好意思动手?”孙亦竹立即举起拳头反击,很快把文向南给打趴在地。
“凭你这个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星儿?”
孙亦竹拍了拍衣裳,又在他背上补了好几脚,要不是孙晓荷跪地哀求他,文向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了。
“再见了文公子。”孙亦竹冷笑一声,甩着袖子潇洒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