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是后院,这是客房,那边是小厨房,这是我和我夫君的屋子。”
孙晓荷走到门口看了看,悄声道,“你稍等,我进去看看他在干嘛?”
赵婉然点了点头,扶着柱子假装看风景,但注意力全在身后的屋子里。
孙晓荷轻轻掩上门,见她呆呆站着,急忙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粉倒入茶壶里,然后用力拍醒文向南,柔声笑道:“南儿,睡了这么久一定口渴了吧,来,喝点茶吧。”
文向南眯着眼睛喝了一大口,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怎么了?”他小声问了一句,捂着嘴打了个大哈欠。
“万花阁的一个小姐妹来看我了,你要见见她吗?”
“长得漂亮吗?”文向南接过茶杯又喝了一大口,靠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咧嘴笑道,“不漂亮就不见。”
“她比我漂亮多了,不见是你的损失。”
孙晓荷急忙往门口瞧去,见赵婉然还在,又给文向南灌了一大口茶,笑盈盈道:“你出去和她打个招呼吧?”
文向南挠了挠脖子,忽然觉得很热。
“好,我去见见她。”
用力甩了甩头,文向南轻轻打开门,看着赵婉然的背影,突然兴奋起来。
“你好啊。”文向南一把抱住她,笑嘻嘻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是谁啊?你放开我!”赵婉然往他脸上打了一拳,奋力挣脱他的怀抱,连忙拎起裙摆往前走。
文向南打了个饱嗝,又挠了挠肚子,大步追上她:“哎呀,别这么冷淡嘛,要多少银子你尽管说。”
“滚开。”
赵婉然回头瞪了他一眼,脚步越来越快:“阿荷姐姐,我先告辞了,你夫君喝醉了,你最好来看看他。”
“什么夫君?我才不是她的夫君呢?”
“什么?”
赵婉然愣了一下,文向南张开双臂扑过去,赵婉然直接吓哭了,高声喊道:“公子,你快松手啊,救命啊,救命啊!银珠,快救我,银珠,阿荷姐姐,银珠!”
“少夫人,少夫人。”银珠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一把推开文向南,厉声骂道,“哪来的混账东西,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走走走,我们快走。”赵婉然整理了一下衣服,拉着银珠就要跑,谁知文向南又扑了上来,一把拽住银珠,狠狠骂道,“不识好歹的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银珠,银珠!”赵婉然早就吓破了胆,见文向南没有追上来,只能抛下银珠一个人逃跑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口气跑到大街上,一路哭喊着回到孙府,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少夫人,少夫人。”
“快去救银珠,快去救银珠……”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来人啊,少夫人晕倒啦。”
平静了许久的孙府突然喧闹起来,孙亦竹从书房里跑出来,皱眉问道:“怎么这么吵?”
“回少爷的话,少夫人晕倒啦。”
“什么?”
孙亦竹急忙往卧室赶,路上看见许多侍女来回奔跑,心里越来越慌。
“少爷,少夫人晕倒啦。”
“我知道,我知道。”孙亦竹一把推开挡路的侍女,环顾左右,又问,“怎么不见银珠?她不是一向和少夫人形影不离的吗?”
“不知道啊,门口那两个下人只说少夫人晕倒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快去把他们叫来。”孙亦竹接过帕子,仔细擦洗赵婉然的双手和脸颊,眉头紧锁,“这好好的,怎么就晕倒了呢?”
侍女们面面相觑,都摇头说不知道。
孙亦竹无奈叹气,只能握着赵婉然的手耐心等待郎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银珠回来了。
孙亦竹连忙让人把她带上来,正在吃药的赵婉然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含泪道:“你让他们都退下,你亲自去接她。”
孙亦竹虽然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但见她憔悴不堪,还是点头答应了她。
等他到大门口接到银珠的时候,他总算明白赵婉然的良苦用心了。
“少爷,少夫人平安回来了吗?”银珠拢了拢衣裳,怯怯地低着头。
“她回来了。”孙亦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她在房间等你,我带你过去。”
“谢谢少爷。”银珠整理了一下头发,左右看了看,攥着衣领的指尖微微颤抖。
“银珠。”赵婉然早早等候在门口,见她走过来,立即飞奔过去抱住她。
“小姐,小姐……”银珠皱了下眉头,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赵婉然紧紧抱着她,哭得比她还大声。
孙亦竹走过去把她们扶起来,皱眉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银珠咽了咽口水,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急着问话,先找郎中给她看看。”赵婉然把她扶到床上坐下,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巴掌印,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对不起银珠,都是我害了你。”
“小姐没事就好,小姐没事就好……”银珠咽了咽口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姐别担心,我还好,我还好。”
她越是这样赵婉然越是内疚,孙亦竹见她哭得这么伤心,虽是满腹疑问,但是一句都不敢问,生怕刺激到她们,会酿成更大的祸事。
赵婉然哭了好一会儿,直到郎中来了才慢慢停下。
孙亦竹扶着她来到院子里,轻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主仆俩一个比一个奇怪,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婉然深吸一口气,含泪道:“夫君,我想求你一件事。”
孙亦竹拍拍她的手,微笑道:“你我是夫妻,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是了。”
“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报仇。”
“什么意思?”
赵婉然往屋内瞧了一眼,把遇到孙晓荷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他,让他去找孙兴安打听一下这位远亲。
“不必打听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孙亦竹握紧拳头,厉声骂道,“这个贱人,我当初就该一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