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见面距离至今也有好多年了吧。”
秦思明突然望着秦之昂，跌破人眼球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秦之昂微微扬了扬眉，“你错了，我从未见过你。”
这倒是事实，在登基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秦思明的存在，有关于无忧山莊的存在，也是在自己登基后才知道的。
秦思明的真实身份，在与静太妃谈过之前，他只是隐隐约约猜到了其与先皇不可言说的关系，但具体如何，却是不知情的。
在先皇生前，将秦思明瞒得太好了，在先皇驾崩后，更是给他无数的退路。
所以，在今日之前，他只知其人，不曾与其见过面。
“你没见过我，我倒是以前经常见到你，或者说，我见过这宫里的每一个人……”而每一个人却不曾见过他！
在大宴的历史上，他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
秦思明未说完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秦之昂和北倾却明白了他要，或是他想说什么。
沉默良久，秦之昂沉声说：“你回去无忧山莊吧，以后都不要再出来了。”
他现在，不想动他了！
只要他一直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待在无忧山莊，他能保他余生安稳。
秦之昂的话，让秦思明很意外，意外到很久没有说出话来。
无言后他笑了，笑声没有之前那么的恐怖尖锐，“秦之昂，你倒是变了很多啊，你竟然不想杀我？”
说着，秦思明突然朝他逼近，尖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杀我？你不是一直派人去无忧山莊吗？你不是一直很想杀了我吗？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在你眼里，我不是皇家的耻辱吗？为什么改变主意不杀我了？”
不给秦之昂说话的机会，秦思明接着说：“是因为她？”
倏然抬手指向北倾。
随着他的东西，宽大的袖袍下滑，北倾瞬间看到他掩藏在袖袍之下的手腕……
活了两世，北倾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手腕，有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形容。
秦思明的手腕，竟然和她的儿子小宝的手腕差不多粗！
不但如此，他的皮肤是呈透明色，哪怕距离这么远，北倾还是看到了他缓缓流动的青色血管。
秦思明他……
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突然脑海中回想起兰妃之前所说的话，她说：就算没人知道，这也不代表能改变你爱上自己亲妹妹的事实！
难道说，秦思明不只是心理上扭曲，连身体上……
而接下来的一番对话，北倾什么都明白了。
“你若认为是，就是吧。”
秦之昂淡淡道。
若他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是为了北倾，就让他这么以为吧。
“你倒是个情种。”秦思明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意味不明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彼此彼此。”
秦思明身形一颤，只见他缓缓低下了头，轻声呢喃：“是啊，彼此彼此，只不过，你比我幸运……”
秦之昂摇摇头，“你也幸运，不会再有一个重蹈你悲剧的人。”
秦思夜的死，正好结束延续下来的悲剧。
“是这样吗？”
正在这时，静太妃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难道你还想你的儿子或是女儿和你和秦思夜那般的活着不成？”
声音落下，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
只见静太妃一身正装，威严肃穆，身边跟着汪姑姑。
“母妃，您怎么来了？”
静太妃瞪了秦之昂一眼，“你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
秦之昂讪讪的摸摸鼻子，“朕不想让母妃担心。”
“他挟持了倾儿，老身如何能不担心，更何况，当年的账，也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静太妃掷地有声，看向秦思明的目光中凌厉非常。
可除了凌厉，并非话中所说的恨或是其他的情绪。
秦思明举起手拍了两下，“好啊，人都到齐了，不管什么账，都一块清算了吧。”
然后看向静太妃，“真没想到，父皇那么多的妃嫔中，就只有你笑到了最后，当初父皇让我放过你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你是不同的。”
北倾觉得现在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她的脑子根本就不够用的。
“确实不同，因为我这张脸与其他妃嫔都不同！”先皇对她的不同，是因为她的脸，是因为她的气质，是因为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和在明夜身上一样的气息和感觉！
所以，对她才会那般的与众不同。
亏她一开始也以为，先皇虽然花心，待她与旁人终究是不同的，因为他每每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温情和柔和。
直到后来，她知道了真相。
真相是那么的残酷，先皇看得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一个他心心念念，费尽心思追寻的人……
他的同胞亲妹妹——明夜！
而她，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和明夜长得最为相似，气质最为接近的那一个！
所以，当初所谓的惊为天人，只不过是因为她和明夜长得很像罢了！
谁知，秦思明摇摇头，“不，不对，父皇待你终究是不同的，我看得出来。”
“有用吗？即便是不同，那也改变不了老身是个替身的事实，不过，这段往事于老身来说，已经都不重要了。”
“先皇当年驾崩之前心心念念的都是为你留下退路，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当年的账当年我们就已经清了，你回到你该回去的地方。”
“你们不愧是母子，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静妃，你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善良，善良的让我想把你的善良毁掉！”
秦之昂迅速的挡在静太妃面前，“秦思明你别执迷不悟了。”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要是想动手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今日我呢，只想跟你们叙旧。”然后歪头看向被秦之昂挡在后面的静太妃：“这么多年，静妃你倒是老了不少，真好。”
静太妃是所有人中唯一见过秦思明真面目的人，在愣了一下后，瞬间听懂了秦思明的话中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