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把杜苑冉赶出宫，杜知海不但没有任何埋怨，还如此尽心尽力，这才是为人臣子该有的本分。
他还挺欣赏杜知海的。
司马钰笑了笑，杜知海有武将的刚正果断，但也有文臣的圆滑知进退。
这次若是能顺利扳倒谢家，杜知海功不可没。
“秀女那边可有消息？”司马钰询问道。
杜知海只是在暗中拔除谢宗玉的爪牙，最重要的证据，还是这批秀女。
若能捉住谢宗玉最直接的证据，他便百口莫辩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皇后娘娘有派人过来，问陛下今夜召哪位秀女侍寝。”陈沐禀告道。
刚才司马钰在里面和杜知海议事，他把皇后娘娘派来的公公给拦下了。
司马钰淡淡一笑，既然谢霓想安排，那就让她来安排吧。
“罗玉，你去告诉皇后，让皇后来安排。”司马钰尽量给他们方便，否则，他们怎么会露出马脚呢？
夜里，谢霓挑了一个中等姿色的秀女来侍寝，司马钰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秀女，他没有任何动作。
那秀女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她不敢与司马钰对视，立马低头继续跪着。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时辰，秀女终于熬不住，冷汗已经湿透衣裳。
“陛下，您……您为何一直看着臣妾，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秀女一边发抖，一边小心翼翼询问。
司马钰见她抖得那么厉害，笑了笑，“你可认识谢宗玉？”
秀女一脸茫然，临东侯谢宗玉，陛下的亲舅舅，太后娘娘的亲兄长，京都谁不认识？
她不知道司马钰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临东侯谢侯爷，臣妾自然是认识的。”
司马钰没再说什么，让她歇在他宫里，他则起身去了沁兰殿。
虞辛柠知道今晚司马钰要召秀女侍寝，不会再来她这里，她已经熄灯歇下。
“陛下……”
“嘘！不必惊动柠儿，下去吧。”司马钰摆摆手，让值守的宫女下去休息，他轻轻推门进去。
虞辛柠听到开门声，她抿唇一笑，继续装睡。
她也是一个女人，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每次看到他选秀，看到他去别人宫里的时候，她还是会伤心。
可伤心也没有办法，她只能装作不在意，司马钰不属于她一个人的，宫里还有其他姐妹呢。
司马钰每个月有一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她这里，还有一部分时间在他自己的寝宫，许多嫔妃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她有此独宠，已经够幸运的了，她可不能再奢望太多。
道理她能懂，可今晚司马钰不在，她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大概每个女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吧。
“柠儿，你睡了？”
虞辛柠没有理他，司马钰拖鞋进了被窝，从背后搂住她。
发现虞辛柠并没有睡熟，司马钰心中微微得意。
他的柠儿还是在乎他的！
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心底还是在意的。
司马钰心中十分高兴。
虞辛柠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不去陪你的秀女，来臣妾这里做什么？”
司马钰召见秀女侍寝，却扔下秀女跑来找她，明日谢太后又该说她魅惑司马钰了。
“怎么？我过来找柠儿，柠儿不高兴？”司马钰反问道。
明明就是吃了他的醋，却不愿意承认。
他今日非逼虞辛柠承认她的心才行！
“臣妾哪敢不高兴？陛下是天子，陛下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妾只有服从的份，哪敢有半点意见？”尉迟柠酸溜溜吐槽。
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劝陛下雨露均沾，会惹司马钰不痛快，也会让自己心里不痛快，司马钰留下陪她，谢太后和谢皇后又不痛快。
听着虞辛柠说出自己的委屈，司马钰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为了虞辛柠，他也要彻底扳倒谢家！
谢家一倒，谢太后和谢皇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给虞辛柠施压。
只是……谢皇后不在，虞辛柠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若是再怀不上子嗣，朝中大臣该把所有矛头都对准虞辛柠了。
他这个皇帝做的太不自在了些。
“柠儿，委屈你了。”司马钰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他已经尽量护着虞辛柠，但谢太后那边，他也不好干涉太多，否则只会让谢太后对虞辛柠更加不满。
虞辛柠抿唇，心中一软，不再对他冷嘲热讽。
司马钰也有他的难处，她一直都知道，谢太后是他的母妃，谢皇后又是他的表妹，他又能如何呢？
“钰哥哥，对不住，我不该说这些话的。”虞辛柠翻个身，钻进他怀中。
“不！你可以说，以后心里有任何委屈，都可以跟我抱怨。”司马钰叮嘱道。
这三年来，虞辛柠越来越规矩，刚才她不经意的埋怨，才让他们有回到从前的感觉。
“可我向你抱怨，岂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虞辛柠微微不安。
她可不想当一个拖司马钰后腿的贵妃。
她只想当司马钰的避风港，在他头痛难受的时候，她可以给他解闷，而不是给他增添烦恼。
“怎么会是添麻烦呢？你同我抱怨，那是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像我们小的时候，有什么委屈便同我说，就算我不能帮你解决，也能让你出出气啊。”司马钰劝道。
虞辛柠撇撇嘴，那时候司马钰只是太子府的世子，她当然什么都敢跟他说。
如今司马钰是一国之君，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还是要斟酌一番的。
不过司马钰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答应下，“好！以后我有任何委屈，都会告诉钰哥哥的，早点歇息吧。”
虞辛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
司马钰揉揉她的头，“睡吧。”
他在对付谢宗玉的事情，还是别告诉虞辛柠，免得虞辛柠整日提心吊胆的。
他脑海中中产生一个隐隐不安的想法，明日，他要让秦绾绾进宫一趟才行。
但愿他的猜测是错的吧。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虞辛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