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方公公来禀报:“王爷,黄小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儿正与江小姐在花园里吵架呢,王爷要去瞧瞧吗?”
赵渊悠闲的看着书,道:“不去。对了,表妹的药方子又该换了是吗?”
方公公道:“是啊,江小姐这种慢性病经常要换药方子才能缓解,每换一次那价格是噌噌的上去,陈家老爷也真是的,把女儿扔在这儿,不给伙食费就算了,看病的银子也要我们鄂王府出。”
这公公自小跟在赵渊身边,尽是学了赵渊抠抠索索、斤斤计较的真传,一说起话来,半句离不开银子。
话音刚落,只见黄幼慈来了,立马换上一副和善的样子,恭敬道:“黄小姐去后院找到合适的事做了吗?”
黄幼慈呵了一声,道:“我做个屁!赵渊,你会不会太过分了?我来鄂王殿是享福的,可不是为了体验生活的苦。”
赵渊放下书本,认真道:“但本王这殿所一向很清贫,黄小姐恐怕是无法享福了,当然了,你若不想自力更生,也可以用银子向本王购买生活所需,这样就不用劳动了。”
“……”黄幼慈对未来的幻想破灭了,本打算等他一病死就坐拥金山银山,没想到这位王爷清贫到这种地步,这一定是假的!一个皇族,怎么可能这么穷?
方公公见她无语到极点,赶紧解释道:“黄小姐放心,等你和王爷成婚后,王爷便有赡养你的责任,到时候那些粗活脏活自然不必你亲自动手,你只需指点宫人干活就行了。”
“等等,请容我捋一下。”黄幼慈挠了挠头,怎么都想不通,“这里是鄂王殿对吧?他是皇族对吧?”
方公公道:“不错,但王爷一个月俸禄只有二百两,扣除必需就所剩无几了。”
赵渊坦白道:“外人看来生在皇族光鲜亮丽,实则过得不如你们这些朝臣的公子小姐,本王还是个有病的,对褚朝毫无贡献,又不挂职,一个月二百俸禄已经是父皇垂怜了。”
如今的褚朝虽然正值繁盛,但为了地方扶贫,国库已经连年亏空了。赵渊不在朝廷任职,却靠着朝廷养,心里大抵是不痛快的,干脆能省则省了。
本来他也可以奢靡过活,但他想当个好人,为褚朝、为苍生,为这巨大的格局做一个高品质的人。
黄幼慈这才想起他是个闲散王爷,说明真的很穷,先前一肚子的质问早就消散于心,再也找不出话头。
赵渊可惜道:“本王已经致力让你别选我为夫,如今后悔了吧?不过你还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回将军府去,让你父亲求父皇让你进东宫。”
显然,黄幼慈不能这么做,此举除了让将军府蒙羞,更加让雍宗帝丢脸,届时丢了小命那就亏大了。
她头疼地捂住额头,赵渊则悠哉的敲着桌面,似乎在等着什么。
果然,只见秋菊急忙忙来求见,一问才知,原来江媛好和黄幼慈吵完架回到房间后便感到不适,这会儿已是晕了过去。
秋菊跪在地上痛哭,时不时怨恨的看黄幼慈一眼:“王爷,我家小姐身体本就不好,哪能遭受这种抨击?还望王爷给我家小姐一个说法。”
散月听了正要为自家小姐抱不平,但黄幼慈拦下道:“我抨击你家小姐什么了?”
秋菊哭道:“黄小姐说了什么心知肚明,那些肮脏话,我实在是不屑再重复。我知道鄂王妃之位非您莫属,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但您用不着忌惮我家小姐,她是个不爱争抢的性子,威胁不到您。”
这番话誓要把黄幼慈打入地狱的地步,若果赵渊是个护短的,她以后的日子肯定没好果子吃。
事实也是如此,赵渊看起来有些生气,许久没说话。
秋菊见此,心中一喜,继续添油加醋:“黄小姐仗着将门出身欺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姑娘,这是什么道理?”
黄幼慈眼神逐渐冷下来,好久这遇到这么贱的人了,她收回先前的吊儿郎当,漠然道:“你说这些话可有凭证?”
秋菊硬气道:“我就是凭证!”
散月闻言,好笑道:“你是她的人,自然帮衬着她。我还说你们嫉妒我们入住鄂王殿故意找茬呢,总不能仗着你家小姐有病,就真把自己当弱势群体了吧?不会吧不会吧,真的有人这么愚笨相信吗?”
本想借这件事坑黄幼慈一笔给表妹换药方子的赵渊听到这番话,当即噎了,深看散月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你颠倒黑白!”秋菊明显没想到散月还是个口齿伶俐的,随即转向赵渊,继续装成小可怜,“王爷,我家小姐是什么脾性,您一清二楚,求您做主。”
赵渊不耐叹一下。
黄幼慈一掌拍在桌面,大声道:“赵渊!你胆敢让我憋屈,往后你这鄂王殿就别想安生了,是你那绿茶表妹非得往我的枪口上撞,就算闹到皇上跟前去,我也不怕!”
秋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根本不怕黄幼慈的威胁,因为她坚信王爷会站在自家小姐这边。
赵渊第一次经历女人之间的战争,捂住嘴咳了起来,下一瞬晕死过去。
黄幼慈先发制人,跳起来指着秋菊道:“哦你死定了!方公公,快去禀告皇上和皇后,就说绿茶表妹把王爷气过去了。”
“我们没有……”秋菊慌了起来,一把抱住方公公的裤腿,“公公,别惊扰皇上和皇后,先找御医要紧啊。”
散月赶紧拉着方公公的手臂,趁热打铁道:“公公,她想遁罪,千万别如她意,让她死!”
可怜的方公公被两人拉来扯去,他只好眼神求助黄幼慈,“黄小姐,茶等会儿再喝吧,先救王爷。”
鄂王殿没有多余的人,眼下没其他人去请御医,所以只能求助黄幼慈了。
黄幼慈放下茶杯,伸手摸了一把赵渊的脉搏,这强劲的跳动,反正有活着的迹象,何必这么慌?
方公公急道:“黄小姐是想未嫁进鄂王殿便落下一个克夫的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