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殿。
赵演本来一直很郁闷,但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进来,整个人都恍如活了过来一样。
“慈妹妹……”他满眼爱意地看着黄幼慈,“你怎会想着来看我?”
“啪!”下一秒,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黄幼慈怒不可遏地瞪着他,那眼神似要把人刺穿一样。
赵演懵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来,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尝试解释道:“慈妹妹,你听我说……”
他伸手想把她拉住,奈何被身后的赵渊一把阻止了。
赵演只好道:“幼微的事我很抱歉,那会儿是她一直在挑衅我,所以我才会犯浑。”
说到这个,他万分后悔,一想到慈妹妹从此更加鄙视自己,他恨不得打死自己算了。
黄幼慈怒道:“你以为我只为这一件事来?你差点害死我弟弟,还敢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和黄幼微搞在一起,黄幼慈很快便接受了,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但她无法接受,赵演竟然敢动她的弟弟,这一点她无法原谅。
赵演明白自己有错在先,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道:“关于弘古的事,我很抱歉,改日我会亲自上门拜访,向将军道歉。”
“不必了。”黄幼慈冷眼看着他,“皇上此刻就在紫琔宫等着你,要你给一个交代。”
“什么?”赵演慌了,此事怎会闹到父皇那里去?
他想不明白,吴姨娘为何会告知黄怀,就算这个贱妾要去告状,幼微会拦住不是吗?
想到幼微没为自己拦下这些烦心事,赵演整个人都暴躁起来,蹲在地上不断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黄幼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三皇子无须在我跟前扮可怜,我不是黄幼微那个蠢货,我绝不会怜悯于你。”
“慈妹妹,我真的、真的好难受。”赵演的额头青筋凸起,满脸通红,不似有假。
但黄幼慈又怎会可怜他?仍是冷淡无比地催促:“有什么事去和皇上说。”
罢,她和赵渊离开了现场。
紫琔宫里,雍宗帝一脸愤色,见到赵演来了,拿起案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逆子!”
赵演躲避不及,生生挨了这一砸,滚烫的水夹杂他的血从脑袋上流淌下来。
他似乎不觉得痛,只是用袖袍擦了擦碍眼的水迹,认命地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雍宗帝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黄怀行了出来,拱手道:“臣只求一个公道。”
“爱卿放心,倘若真是这个逆子做的恶,朕肯定不会饶了他!”雍宗帝瞪着下方的儿子,“你还不速速说实话?”
“嘻、嘻……嘻嘻……”赵演突然怪笑起来,抬眸时,眼睛一片猩红,“都是儿臣做的,儿臣好爱幼慈,儿臣要娶了她……”
他开始口不择言,精神看起来很是不妥。
雍宗帝被他这副骇人的模样惊了一下,蹙眉道:“休要装神弄鬼!”
赵演仍是嘻嘻怪笑,望着黄幼慈的眼神全是欲望,可惜地拍掌:“那一晚、那一晚……差一点你就是我的人了,为什么要差一点呢?”
赵渊脸色沉了下来,那一晚所指的是什么,他当然明白。
赵演转眸看着他笑,道:“二皇兄不要这么生气嘛,那一剑是你捅的吧?我都知道……”
他可惜地摇头,嘻嘻哈哈地起身,环绕着大殿跌跌撞撞地走,时不时东指西指一下。
在场除了赵渊和黄幼慈,所有人都懵了,根本不知赵演在说什么。
雍宗帝怒喝一声:“逆子!你还在装!黄将军之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这么多证人直指赵演,即便他狡辩也没用了。
赵演哼笑道:“都说是我了……”
“既然你认了,那休怪朕……”雍宗帝正要降罪于他,突然一直沉默在侧边的黄幼微走了出来。
雍宗帝和黄怀同时皱紧了眉头。
黄幼微跪下,抽泣道:“还望皇上饶了三皇子这一次。”
黄怀气不打一处来:“幼微!?朝堂之上,不得无礼。”
这副现况,雍宗帝也不好不去管,只好耐着性子问道:“噢?你要替他求情?你可知他差点杀了你的亲弟弟?”
黄幼微浑身颤抖:“臣女知道,但三皇子是有苦衷的,他夜潜将军府是为了臣女,之所以出手掐弘古,则是因为大姐姐……”
她唯恐天下不乱,转眼看向了黄幼慈。
“够了!”黄怀怒喝一声,面向雍宗帝道,“皇上,小女不懂事,你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
奈何雍宗帝已然不想就此结束这件事,摆手道:“爱卿稍安勿躁。黄幼微,你此番话是什么意思?”
黄幼微不管不顾道:“因为演哥哥对姐姐余情未了,弘古先口出狂言,说姐姐不会再喜欢他……”
她缓了缓,继续道:“演哥哥当时心情不好,一下子被刺激到了,这才伸手掐了弟弟。”
雍宗帝闻言看不出什么情绪,却知晓其中不简单:“演哥哥?你倒是叫得亲密,你和赵演又是什么关系?”
褚朝无人不知赵演喜欢黄幼慈的事,所以雍宗帝亦是见怪不怪了。
但这位庶女横插一脚,倒叫他来了兴趣。
黄幼微不卑不亢道:“臣女和演哥哥情投意合,已经、已经……”
雍宗帝眉头一挑:“已经什么?”
黄幼微低下头来:“臣女已经是演哥哥的人了。”
话音刚落,黄怀震惊,黄幼慈忍不住吐了一口气。
雍宗帝把二人的表情看在眼内,道:“看来爱卿对这件事不知情啊。”
黄怀缓了好几口气,让自己的大脑不那么缺氧,才道:“是。”
黄幼微道:“还望皇上开恩,放过演哥哥,如果真要责怪下来,整个将军府都有错。”
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甚至不惜把整个将军府拉进旋涡里。
雍宗帝本就想打压将军府,有这么一个机会,又如何会放过?
他整顿了一下,道:“你且细细说来,将军府何错之有啊?”
黄幼微道:“姐姐变心在先伤害了演哥哥,而我父……”
她胆怯地看向父亲黄怀,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又道:“他教女无方,教出了姐姐这种嚣张至极的人,这一桩桩,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