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是刘孰平时再沉稳过人,还是被这阵仗吓到了,听闻赵渊反抗的消息时,他急着赶来,更多的士兵还在城中各处。
若想召集前来对抗,需得派人去告知,但在这种情况下,赵渊绝不会让他们离开。
加上这火箭燃烧的缘故,马匹更加恐慌,到处乱窜起来。刘孰没有办法,只得弃马对抗。
双方人马打得不分上下,沉龙见这仗势,道:“虽能搅乱一时,但我们的胜算不大,等刘孰反应过来,必定会很快整顿好队伍。利于我们的利箭本就不多,赤身肉搏的话人数又不足。”
看着渐渐减少的箭,他知道不可轻易再耗损下去了。
赵渊举手叫停,箭雨齐齐停止了。
刘孰抬头看了一眼,深知反胜的机会来了:“御林军听令,鄂王已经没有利器了,该我们反击了,冲啊兄弟们!”
一声令下,御林军士气大涨。
而在此时,赵渊却道:“退兵!”
话音一出,韩将带着兵队四处退散。
刘孰懵了懵,但岂有不追的道理,吼道:“有种挑衅,那就有种别逃啊!赵渊,等我上去取你狗命!”
说着,他飞身上马,一心要冲到城楼之上要赵渊的性命。
赵渊不紧不慢的上了一支箭,在他快要靠近时,一箭射向马儿的腿。
那马嘶叫仰蹄,将刘孰狼狈甩落,尔后惊慌失措从楼上摔了出去,直至一声巨响传来。
刘孰怒目圆瞪,同时冷静下来,是自己太过冲动,中了他的诡计。但眼下的情况不容他深思,唯有置于死地而谋后生。
“赵渊,我杀了你!”他举剑冲了过去。
赵渊冷道:“你没有胜算了。”
刘孰破空一剑,一边快速对阵,一边咬牙冷笑:“这话应是我对你说吧。”
赵渊道:“本王已抢占了鬓汉和固滇,刘将军不妨看前方一眼。”
刘孰杀红了眼,只觉城门方向有滚滚而来的声势,却不敢分心看一眼:“你休想诓我。”
赵渊淡然反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剑抵在他的喉咙上,从容微笑:“刘将军,你输了。”
“竟不知你的武功这么好!鄂王,你真能掩藏!”刘孰放下长剑,“是我技不如人,你动手吧。”
赵渊向来不是犹豫寡断之人,若能折断赵盛的臂膀,又岂会心慈手软,正要一剑封喉取他性命时,一支暗箭破风而来。
在所有人不及意料之下贯穿了赵渊的手腕,他手上的力道瞬间被抽空,长剑坠地发生一声响亮。
待身边之人反应过来时,刘孰已翻身下墙,骑着一匹从火光之中窜出的骏马逃出了逢赟城门。
“这箭施毒了!”沉龙惊道,看着赵渊瞬间乌黑的手腕,“快!先回屋内去!”
刘孰再怎么逃也逃不回皇城了,所以对他可忽视不理。
赵渊只觉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思想不受控制地倒下,便不知人事了。
而城门外的滚滚之声是黄怀携部分兵队凯旋而归,这一回,彻底击败了御林军。再一路深入城中,将胁迫难民的御林军同样拿下。
屋内,黄幼慈担忧的看着赵渊,急问:“师伯,王爷如何了?”
沉龙额上沁出冷汗:“这是源于疆寜的谝毒,好解,只是我们中原地区恐怕没有这种解药。”
虽然疆寜同属褚朝领土,但离逢赟城隔着十万八千里,近水救不了远火。等赶到疆寜取回解药,赵渊早就死透了。
闻言,黄幼慈眼前一黑,几乎要晕死过去,这个阴谋绝非是巧合,那凶手到底是什么意思?若真想要了他的性命,大可用一招毙命的毒,难不成只是为了折磨他而死?
“师伯,你一定要想办法啊。”
“唉。”沉龙叹了一口气,“若有法子,我哪会这般忧虑?这解药需用的药材只有疆寜才会生长,我就算有解毒配方也无用啊。”
黄幼慈急道:“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王爷死去?师伯……”
这一次,她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地,要不是有散月扶住缓冲了一下,只怕会伤及腹中胎儿。
看着赵渊手臂的黑渐渐扩散开来,沉龙明白再这么下去,毒素便会遍布全身,到时候即便有解药也没用了。
想了一会儿,他下定决心道:“若要救王爷,只能截掉这只手。”
“什么……”黄幼慈心慌起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沉龙亦是痛心,被世人誉为神医,却连这点毒都解决不了,心中何止是用失落来形容。
见他摇头,黄幼慈惨白着脸:“既已无法子,为了王爷的性命,只能如此了……”
她不忍再看,别过头去。
沉龙准备好刀具,正放在火上消毒,却见黄怀带着一身穿黑衣之人进来。
“且慢!她有解药。”
众人看去,黑衣女子拿下面罩,露出一张姣好异域风情的脸,那眉眼有妩媚众生之态,完美的唇形画着唇线,更显倾城。
黄幼慈从未见过如此明艳的女子,当即被吸引视线,问道:“你来自疆寜?”
女子轻笑,眸中认真打量了她一番,见是这副清汤寡水之相,心里的优越感逐渐上升,点了点头。
“没错,不瞒各位,这一箭是我父亲射的。”
这么直白的话,让众人愣了一下。
黄幼慈率先反应过来:“你是?”
女子轻蔑道:“疆寜镇守官鸹行之女,鸹慊慊。”
黄幼慈道:“无论你父亲出于什么立场,还望你把解药给我们。”
鸹慊慊笑道:“我既然摆脱我父亲出现在此,当然是为了救鄂王而来。”
说罢,她拿出一个小药罐,意味不明的盯着黄幼慈,缓缓笑道:“只是有一个条件。”
“鸹小姐说罢。”黄幼慈自是明白,要不然她也不会铺垫这么多了。
鸹慊慊傲慢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很不喜欢你,除非你离开鄂王,否则这药我扔了也不给你。”
话音刚落,黄怀当即不悦:“鸹小姐,你若要这么咄咄逼人,便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鸹慊慊完全不惧,直盯着黄幼慈问道:“怎么?你不愿意?看来你对鄂王的感情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