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鲜花。”沉龙点头，继续问着，“那你的主子是谁？”这才是重点。
鲜华哑然，但深知说谎话的下场，只得道：“我是酯然人养大的，身为暗士，自是见不着主子的面容。”
沉龙不悦地道：“就算见不着，你也应知道你主子的真实身份！”
鲜华见隐瞒不过去，窘迫道：“那个……老单王为主，但我从未见过他，我的上司是酯然大祭司，暗士们只听令于她。”
沉龙闻言，确实惊了一瞬，酯然的祭司是谁，他自是知道的，只不过她岂会下这等命令？
鲜华明白身为暗士，断不能把秘密说出去，但一想到那种疼痛，他无法不说。
沉龙道：“既是派你们来杀褚朝皇帝，怎会只让两个人前来？”
“……”鲜华耳根一红：“我们只是掉队迷路了。”要不然才不会不自量力，杀褚皇是真，但不至于上前送人头。
本来鲜华想着等风沙小点，再回去找祭司的，谁知被后起那孙子发现了。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
鲜华闷闷不乐道：“都是暗士，我和后起怎的差别这么大。”
沉龙不答，只是心头感觉怪异，直至风沙小了些许，天色逐渐清朗，便知返回成功了。
众人在鸹明伈的带领下，重返衙役所休息。
一行人在屋中休顿，沉龙把对鲜华的猜忌说出：“若他真是被酯然人养大的，绝不会说着一口标准的汉语，至少应有酯然口音。”
赵渊道：“师伯，你与那位酯然祭司相识？”
沉龙心一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怎么说呢……她是老单王亲妹的女儿，本也是一位公主，只因和斜只争夺单位，被老单王降罚。若是她领兵前来冒犯褚朝，倒也说的过去。”
赵渊不解道：“既是惩罚，为何还让她担任酯然的大祭司？”
祭司在单王之下，受人尊敬，似乎是个美差。
沉龙叹道：“非也！大祭司只是封号听着好听，实则是个苦差。成为祭司需得任毒虫撕咬三天，在温油罐里浸泡半月，然后沐浴干净，再在身上脸上刺上刺青，自此后在祭司殿终生不得外出，除了重大节日才能出来主持。”
但酯然论为重大节日的只有命天节，几乎是十年才会举行一次。也就是说，祭司只能十年出来一次，要是单王一声令下，可能二十年都不举行一次命天节。
酯然部落已经三十年不曾举行命天节了。
赵渊与静慧太妃相熟，倒不知酯然的祭司是这种惨境，但她实在不该来冒犯褚朝！
沉龙悲叹：“一个妙龄女子被刺青画成那样，也难怪她心理变态了。不过！”
他重捶一拳在桌上，骂道：“那关疆寜什么事呢？真是岂有此理！”
话音刚落，便见后起从外面回来，身侧还带着一个黑衣斗篷的男人。
男人拨下帽子，抬头道：“鄂王……皇上，是我。”
“小单王？！”赵渊惊了一下，印象中的斜只浑身肌肉，不过几个月未见，他竟干瘦如柴了。
斜只苦笑出声：“是我，唉！真是一言难尽啊。”
赵渊看了一眼他被江媛好刺伤的左眼，本来经过沉龙救治，应不会留下残疾才对，现在却成了一只白瞳。
斜只无奈道：“这眼睛本是好了，却被邬昧换了我的药，以至于彻底瞎了……”
因为这只白瞳的缘故，邬昧以残疾之人不可为王率先反了，还把老单王气得中风卧床。
邬昧虽私自养暗士，却还不是老单王的对手，她一路被驱逐离开酯然，这才前来骚扰疆寜，为了让褚朝记恨酯然部落。
斜只为免交恶，便领着酯然兵赶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赵渊这才理解些许，问道：“那邬昧既能夺下疆寜，是因为领着酯然大军，她怎会有这么多兵力？”
事至此，他不好全信斜只的话，而是有所保留，以免被人中计。
斜只如何不知他的想法？心酸道：“我这只眼瞎了，父祖还是执意让我继位，致使酯然兵一分为二，一部分随邬昧，一部分还是忠于我。”
这也是为什么邬昧胆敢来骚扰将寜的缘故。
斜只苦笑两声：“皇上是知道的，我喜欢褚朝，绝不会与之交恶。所以为了终止这场罪孽，特意回来助你一臂之力！”
赵渊笑了笑，心抱存疑：“你的兵力何在？”
斜只认真道：“我怕靠近你军会令你不悦，所以干脆停在百里之外，身侧只带了婺里来这。”
他十分诚恳，让人看不出端倪。
赵渊看了后起一眼，后起点头，证实斜只所言不假。
斜只急道：“还望皇上随我一起去打退邬昧，父祖病情不太乐观，我急着回去见他最后一面，传回捷报让他安心。”
赵渊道：“小单王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容朕先考虑考虑。”
“好。”斜只轻叹一声。
屋内恢复沉寂，沉龙率先开口：“我待在酯然多年，亦知其中的规矩，为单王之人绝不可以有残疾！王部后裔众多，老单王绝不会再选斜只。”
赵渊道：“朕记得与老单王血脉最亲近的唯有斜只了吧。”
斜只是老单王胞弟的孙子，一脉单传，虽说邬昧也是老单王亲妹的女儿，但总归是外男的女儿，与斜只是不同的。
沉龙道：“就算老单王再疼爱斜只，也绝不可能让他继位了。”
赵渊点头，心情舒展开来：“罢了，反正是他们的内斗，朕只要他们离开疆寜，其他事不必管。”
说完，着手让后起和鸹明伈下去安排，酯然兵自是当前锋，褚朝军其后，不轻易出手。
摆阵完毕，斜只骑马行至赵渊身前：“皇上，我忘告知你一件事了。邬昧丧心病狂在鬓汉拐了许多人，其中多数是赵盛的死士！她借蛊控制为其所用，你应当小心身边的褚朝人。”
闻言，沉龙率先看向鲜华，难怪他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原来是被抹去记忆，以为自己是被酯然人养大的。
此时，后起回来，附在赵渊耳边：“皇上，翊郡王领着他自己的分队，再次踏入那荒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