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陈太后十分肯定地和她说:“赵渊是什么人?显之做出那种事,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静音当即心如死灰,陷在巨大的悲愤之中,才听信了陈太后的话,与赵盛的旧部拉扯不清。
殊之本来就不同意她们这样莽撞,但陈太后之意,不是他能对抗得了的。
殊之安慰了母妃几句,才道:“现在急也没用,最主要是打探大哥是否安全。”
“我方才在人群中分明看到左温史,他是你大哥的亲信,他都没死,便说明你大哥一定也没死!”
静音肯定地握着拳头,如果真是这样,赵渊将会如何处置显之呢?
就在她心里乱糟糟的时候,殊之道:“母妃,皇叔归来是喜事,儿臣应当进宫去祝贺一番。”
静音点头:“去吧,态度诚恳些,唉……一定要探清你大哥的下落,然后撇清与太后合谋一事。”
虽然对殊之来说,实在太为难他了,但她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殊之应下,正要出去。
静音一把拉住他,两眼直愣:“保重。只要能保住你大哥,我再不惦想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了。”
与其在惊恐中度日,倒不如真心投诚,好好的过日子,那皇位也不是非要不可。
无忧宫里,景宿跪在殿下,低着头,任由皇上责罚。
赵渊漠然地道:“景宿,朕把御林军大权交予你,你竟连一个凤坤宫都守不住,太令朕失望了。”
皇城里谣言四起,皆因陈太后没了束缚,可自由出入惹起,景宿脱不了关系!
景宿认罪道:“末将有罪,求皇上赐死。”
当日陈太后急病,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只得往外张贴皇榜求医。
后有一个游医揭了皇榜且保证一定能治好太后,不过他宁死不肯进宫,除非太后出宫去。
景宿实在没办法,只好放行了。
那游医确实治好了陈太后,但陈太后病好却不肯再回宫,要么暂住在耀王府,要么居住在娘家江府。
她身为太后,自是不合规矩的,有人质疑,她便怒斥:“皇后都能远游在外,哀家不过回娘家和儿媳家暂住,怎么就不合规矩了?”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这才知道皇后竟也不在宫里了。
与之相比,陈太后离宫一事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出了宫,她能做的事就多了,这也给了她拉拢旧部的机会。
而赵渊迟迟不归,众人自是要为自己打算了,陈太后在皇城里是最有权势的人,依附她为生是顺势的事。
可惜在知道赵渊平安归来后,他们瞬间倒戈,又变为了赵渊忠心耿耿的臣下。
就连黄怀都奈何不了陈太后,景宿只是一位副将,更无能为力了。
黄怀为他求情,说明近日来城中的事,才道:“景宿罪不至死。”
赵渊淡然道:“既然岳父求情,自是情有可原。景宿,朕命你出宫去接回太后。”
“是。”景宿起身,感激地看了黄怀一眼才离开。
殿内,岳婿二人聊了一阵要事,说到黄幼慈,皆是闷闷不乐。直至方公公来禀,说是殊之求见。
赵渊顿时明白他的来意,但如今懒得搭理耀王府的破事,只让他等着,不宣他进殿说话。
景宿很快回来,面颊顶着一个巴掌红痕,想来是被太后打的。
“皇上,末将有辱使命,未能将太后娘娘带回。”
不但不愿随他回来,更是打了一巴掌,此举可不是在打赵渊的脸么。
赵渊反而笑了起来:“她当真不愿回来?”
景宿惶恐:“是,娘娘说心系娘家,想在外留几日。”
众人都知,陈太后之所以不肯回来,是知道赵渊要整治她,此时回去只会激化矛盾,倒不如先拖着。
赵渊冷漠道:“那便将太后不肯回宫之事传出去,朕要在明天之前听到此消息传遍整个皇城。”
“是。”景宿虽诧异,但还是照做了。
要传开一个八卦,还是深宫里的事,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半天,此事便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了。
达成目标的赵渊痛心下旨:“既母后心系娘家和耀王府,朕便成全她老人家的心意,从此以后不必再返回宫里居住。”
这变相的驱逐,让陈太后成为褚朝史上第一个出宫居住的皇太后。
众人只看到皇上是如何尽孝,陈太后是如何不守规矩。
舆论的倒转,再无人记得黄幼慈出宫一事。
无忧宫从早到黑再无人出来,殊之在外面跪着求情,几乎要晕死过去,要不是为了母妃和大哥,他才不受这种气。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方公公才慢悠悠出来:“殊之公子,皇上让你进去。”
殊之喜上眉梢,踉跄着爬起,急忙进去了。
赵渊头都不抬一下:“朕刚回来,政事堆积得实在是太多了,听闻你在等朕,所为何事?”
殊之无语,皇叔摆明知道他的来意,竟然还问,不过身在他人屋檐下,只得认低回答了。
“皇叔,母妃实在担忧大哥,让侄儿来问问他何时回家去。”
“他回不了了,叛变之事,你们应该早有耳闻,如今来找朕要人,是不是可笑了些?”赵渊抬眸看着他。
始终没透露显之此刻是生还是死。
殊之被看得心虚,鼓起勇气道:“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大哥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对皇叔都是忠心耿耿的啊。”
“哦?”赵渊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那你的意思是说朕冤枉他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侄儿的意思是,大哥肯定是受到什么人的蛊惑了……”
殊之紧张兮兮的想解释清楚,奈何被赵渊漠然的眼神击垮,整颗心都是乱的。
赵渊伸手一阻:“不必再说了,耀王府亦是自身难保,你还敢来为叛徒求情?殊之,你该当何罪?”
殊之懵了懵,不解他是什么意思,问道:“皇叔,难道你要杀了我们吗?”
赵渊冷笑:“太后一事,别说耀王府是无辜的,朕没有立即下旨要了你母妃的命,便是看在你们尚年幼的份上!”
他故意先整垮陈太后,再来问责耀王府,让殊之毫无准备,连一个可依仗的后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