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示完,邬株突然跪了下来,泪眼朦胧:“褚皇,既我答应留下陪伴太后娘娘,缉拿邬昧之事便麻烦你了,你一定要取了她的性命。”
她说的十分诚恳,生蛊指的方向足以找到邬昧的下落,就看赵渊信不信了。
陈太后帮腔道:“渊儿,就是为了母后也好,你都要帮帮邬株啊。”
赵渊看着亲如母女的二人,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吩咐下去:“黄卿,你与韩卿一同随生蛊所指的方向去一趟。”
二将领命。
赵渊又道:“御林军镇守凤坤宫,无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说罢,他看了陈太后一眼,“母后无事也不要外出,以免给人增添麻烦。”
此话一出,陈太后耷拉着脸:“渊儿如此直白说哀家是麻烦了,哀家哪敢不听令啊。”
奈何赵渊不理会她,转身便离开了凤坤宫,出了外面才与黄怀道:“岳父,你顺道带着师伯一起前去。”
黄怀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我一个高手还打不过一个弱女子吗?
赵渊解释道:“那邬昧擅于诡计和巫术,师伯大半本领学自酯然部落,带着他以防万一出状况时,他可解除棘手问题。”
黄怀只得答应,尔后自嘲道:“我与那沉龙本是情敌关系,现在都快处成生死之交的朋友了。嗐,真是世风日下,老母猪也会上树的节奏了。”
埋怨归埋怨,办正事时二人还是很合拍的。
凤坤宫里,陈太后见殿里再无外人,赶紧退离邬株几步远,蹙眉问道:“你是何人?在宫外和哀家谈判合谋的人绝不是你!”
邬株淡然坐下喝茶,笑道:“娘娘怕什么呢,在宫外与你交谈的人确实不是我,而是我嫡亲姐姐。”
但在赵渊面前,只能谎称是同宗族的姐姐,生生疏远了一层关系。
陈太后疑问:“想进宫来的难道不是邬昧吗?为何是你来?”
邬株翻了个白眼:“因为要露脸,若不是我先来,赵渊早就认出姐姐了。你放心,以后陪伴你的人是姐姐,我等会儿是要走的。”
陈太后松了一口气,见她比邬昧要好说话多了,八卦道:“你可知邬昧为何执意要进宫来?仅是为了杀赵渊?”
若是邬昧在凤坤宫重兵把守的情况下,还能潜伏进来,且与邬株交换身份,那她的本领足以直接杀去无忧宫要了赵渊的性命!何至于这么麻烦呢。
邬株等着亦是无聊,便多了一嘴:“因为姐姐爱上了赵渊。”
所以她甘愿多此一举,只为换个身份来接近赵渊。
邬株摇了摇头,啧了两声,不解姐姐为何突然就爱上那男人,他生着一副女相,哪有酯然男儿有魅力啊。
“什么……”听到这里,陈太后脸色顿时惨白下来,“她竟暗恋着赵渊?那她答应哀家的事……”
什么夺回皇权、推翻赵渊帝位之事,统统都不可能了,邬昧那贱人爱赵渊,那她必不可能对赵渊做出什么来?
庞公公也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冷气,拍额道:“老奴明白了,全明白了!”
陈太后不适地坐着,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庞公公惊疑道:“难怪邬昧有通天本领还来找我们,难怪她要以这种方式进宫来,敢情她是想进后宫来当皇上的女人!”
如此一来,所有的解释都能够说通了。
主仆二人惊魂未定,并没有完全回味过来,只知道被邬昧耍了,她是为巩固赵渊的帝位而来,甚至可能还想铲除黄幼慈,成为这大褚的皇后。
“嘻嘻嘻嘻……”
突然一阵怪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姐姐!”邬株率先起身,喜滋滋地跑过去,“我以为要等好久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邬昧所穿的服饰与邬株身上的一模一样,二人身形也几乎一样,站在一起如双生,更似在照镜子一样,也难怪赵渊方才会把邬株错认为邬昧了。
“这次你帮了我,往后我会报答你的。”邬昧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姐妹二人的际遇不同,邬昧自小见不得光,应诅咒而生,而邬株十足的贵族小姐,给人一种傲慢的感觉。
不过二人都是脾气暴躁之人,气质倒让人难以分辨。
邬株蹭了蹭她的手,笑道:“我才不要你的报答呢,只要你答应我的事别食言就好了。”
“怎会食言?除非是死而不得,否则我必定做到!”邬昧信心十足的样子。
见到姐姐如此有把握,邬株不安的心舒展了一下。
因她们说的是酯然话,陈太后听不懂,正着急地等着,尔后没耐性地冲上去说:“邬昧!你根本就是在骗哀家!”
邬昧看向她,笑了:“我对你只有利用,何来骗一词?”
陈太后气道:“你爱上赵渊了,你想留在大褚后宫为妃,甚至为后对不对?”
话音一落,邬昧立即瞪了妹妹一眼。
邬株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头:“反正太后娘娘总归会知道的。”
既然说了,邬昧也无可奈何,只道:“我确实觉得赵渊不错,但进宫来并不是为了当妃子。”
“虚伪!那你是为了什么?”陈太后简直是悔不当初啊,在他们强强联手之下,哪还有夺回皇权之路?
邬昧冷笑:“我要把赵渊带回酯然部落,让他做我的额驸。这褚朝我压根不感兴趣,完全没有征服酯然王部来得痛快。”
闻言,陈太后的脸色总算缓了下来:“可当真?”
“当然了,我说过,我们是利用关系,之中没有诓骗一说,还望太后娘娘明鉴。”
邬株附和道:“我可以作证,姐姐答应我的事便是回到酯然部落去。”
陈太后语气尴尬道:“刚才是哀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莫要与我计较。”
说开后,邬株才道:“在这富丽堂皇的内殿之中,实在烦闷得很,姐姐,那我出宫去了,有事找我。”
说完,她大大咧咧往外走去。
陈太后吃惊,阻止道:“慢!外面都是御林军啊……”
邬株笑着挥挥手:“娘娘不妨出去看看。”
陈太后和庞公公闻言去到殿门口,只见一众御林军如面瘫一样直视前方,这不就是失魂之态吗?
邬株瞬间没了踪影,邬昧解释道:“娘娘不必惊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眼法,这些人一炷香后就会恢复如常,并且不知道失神一事。”
这也是她为何能做到出入平安,没被任何人发现,但这障眼法只能对付小喽啰,像那种意志力强的人是奈何不了的。
陈太后哪见过这种事,直呼神奇之际,激动地问:“那控制赵渊,令其退位行得通吗?”
邬昧摇头笑道:“娘娘天真了,赵渊不是普通常人,要不然我也不会堕落至此了。”
“这样啊……”陈太后瞬间失落,如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看着狭小的天空无限惆怅,还有不安的烦躁。
宫外,青逸楼内,黄怀蹙紧眉,任由姑娘们在身上瞎摸,虽警告她们不可妄动,奈何他是秘密办案,不能暴露身份。姑娘们只当他是装模作样,进了这里的男人,可不就是为了寻欢作乐?
“爷,别这么严肃嘛,来喝一个啊。”一姑娘举着酒杯往黄怀的嘴巴灌去,另一手摸着他身上极好的衣料,看样子是个有钱人啊。
黄怀望了一眼在二楼的沉龙,几乎是要咬碎一口白牙,本来说好他潜入去找人的,结果被他捷足先登了。
沉龙以唇语回道:“你再努力抵挡一阵,不要让老鸨上楼,我在找!”
那生蛊指的方位明明就是这里,若找不到邬昧,那指定是邬株撒谎了。
韩将则潜伏于后院,想起昨日那大汉带的十三位异族美女,当时发现其中有一位的户籍地是酯然,恰好长相与斜只相似。
放行后,景宿随后跟上,打探到这十三位少女被关押在后院,只等培训好便可上岗接客了。
若是培训的话,应有声响才对,但韩将逛了一圈,静悄悄不说,更像毫无人迹留过的样子。
正一筹莫展时,沉龙找来,埋怨道:“压根就没有邬昧的踪影嘛,那邬株指定是骗了我们,你这边什么情况?”
韩将摇头:“昨天进城的十三个女子不知被藏在何处,整座青逸楼就差挖地三丈了,我敢保证她们不在这里了。”
不过过了一晚罢了,竟去向不明,早知如此,便应该让景宿在此蹲守一整晚的。
沉龙叹了一声:“罢了,先回去找老黄吧,再不回去,他恐怕要生吞了我们。”
韩将额上一层冷汗,心想:忙碌了大半天,任何进展都没有,黄将军牺牲色相还毛都不得一根,应真的会生吞了他吧。
回到主厅,二人对陷在女人香的黄怀摇了摇头,又见有姑娘涌上来就要抱人,沉龙和韩将默契对视一眼,快速出了青逸楼。
“嘶~”刚走没几步,沉龙惊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人止住了脚步。
“将、将军夫人……”韩将的脸立即红到耳根去了。
齐氏诧异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了,只是道:“师兄,小韩还小,又是御林军统领,你莫要带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