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要过来啊……”驸马惊叫不止,但手脚皆被捆绑,身在此间岂会有人来救他?
“你叫啊,没吃饭吗?叫的这么小声?”正影哈哈狂笑,有种欺凌弱小的快感。
“你这个疯女人,有本事松开我,我们单挑!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算什么好本事?”
驸马一断挣扎着,一边用话刺激她,但愿她能松开自己。
“松就松,本公主难道怕你不成?”正影一身酒气扑了过去,解了好一阵才解开。
“我去你娘的!”驸马一脚踹了过去,“像你这种女人,哪有资格玷污本公子?”
说完,他翻身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外走,在这皇城之中,谁不知道他是被迫的?
既然父母都不体谅他,那他也不必在意别人了,他决定连夜逃出皇城去,这驸马谁要做便留给谁做吧。
但当他才走到门口,便听见正影的哭声传来,那声音实在太悲愤了,他不知为何止住脚步。
这时,他的‘陪嫁’阿卤进来,见到自家公子要走,慌张劝道:“公子……不,你如今贵为驸马了,你走了,皇上必定降罪于整个左家的。”
驸马气道:“那也是他们活该!谁叫他们逼我,你瞧瞧这个公主,岂是我的良人?何况她与林奉尧那点破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我才不想一辈子顶着大绿帽陪她过。”
说来也是委屈,怎的偏生就入了正影的眼?再加上左家一家子见钱眼开,家中出了一个驸马爷,简直是光宗耀祖啊,又岂容他半路出逃?
阿卤除了是‘陪嫁’,更是监视驸马一言一行的眼线,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回去禀报的。
“总之,我是不可能让你离开公主府的,况且这是公主的地盘,你是出不去的。”阿卤坚决地拦在外面,见公主哭的撕心裂肺,不由得叹了一声。
“公主哭得如此伤心,你真的忍心吗?她与林公子指定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也不会广招男人,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了。”阿卤继续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驸马亦冷静下来,是啊,此处是公主府,他一人如此逃得出去?而且阿卤也不站在自己这边,只怕一离开寝殿,阿卤肯定马上去喊人了。
外面的宾客未散,今日的婚宴似乎连皇上和皇后都来了,万一……
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阿卤趁机一把推他进去,顺道加了一把大锁,隔着殿门劝说:“驸马,你就认命吧,拜了堂,你和公主成为夫妻是事实,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了。”
驸马心如死灰地转身,对上哭花了脸的正影,她如今哪有身为一个公主该有的贵气?有的只是泼妇般的架势。
他不由得长叹一声,缓缓走到她身侧蹲下:“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啊,你哭成这个样子,倒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正影顶着肿胀又黑黢黢的眼睛看他,抽泣道:“活该!谁让你那日嘚瑟,嘚瑟的下场便是要嫁给我。”
驸马一脸无奈:“我是娶你,你不要本末倒置了。”
正影大喊道:“我是公主,我的话顶半边天,你敢忤逆我?”
“不敢不敢,唉,反正我的脸面已经丢尽了,不过一个说法罢了,我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驸马苦笑出声,更不想听到她的鬼叫声,顺势坐了下来:“我不走了,你能不能不哭了?”
“我心里好难受……”正影哐的一声把脑门磕在床栏,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今日她算是在皇城之中出尽了风头,也在婚宴之中看到前来祝贺的林奉尧,他笑得真开心啊,他是真心的祝福,一身轻松之态。
也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骚扰他了,他可以明目张胆的思慕黄幼慈了。
正影委屈道:“我以为他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毕竟我陪了他这么久,但他为何一点都不觉得遗憾?”
驸马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道:“爱情嘛,都是这样的,不可能恰好你爱他、他就会爱你,唉,如果世上真的这么简单,又怎会有这么多的伤心人?”
正影胡乱抹去眼泪,一把抱着他,嘟嘴而去:“好,反正他不爱我就不爱罢,我成婚就是了,我生十个八个孩子,等老时儿孙满堂,他还是独身一人,变成一个老头时,羡慕死我……”
“哎哎哎。”驸马吓了一跳,果然不能同情这个女人,实在太雷人了,“那你也不能打我的主意啊,我是无辜的。”
正影不管不顾道:“你是我的驸马,我想怎样你都要配合,我宠幸你,你该烧香拜佛谢谢我才对。”
驸马嫌弃挣扎:“你是神吗?你个脑残。”说罢,一把将她扔在床上,用被子卷好。
正影因醉意无力挣开束缚,骂了半晌,困意袭来后便睡着了。
而屋外的赵渊和黄幼慈见屋内没了动静,瞬间安心了些许。
黄幼慈道:“他们这是歇下了?会不会出事啊?”
赵渊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造化了,夜深了,我们回宫去吧。”
夫妻二人握住手,又叮嘱了一顿阿卤才离开公主府。
出了府门,便与也准备回去的林奉尧碰上。
“林家哥哥。”黄幼慈叫了他一声,见他未骑马来,身侧也没有马车等候,想来是打算徒步回去,诚邀道,“我们送你吧。”
“这不好吧。”林奉尧摆手道,“这儿离书塾很近,我走回去就好。”
赵渊不知为何心里酸溜溜的,附和道:“是啊,林先生喝了酒,走走路吹吹风也好,利于醒酒啊,幼慈便不要勉强了吧。”
林奉尧仍是一脸温润的模样,拱手道:“皇上说的极对。”
二人一来一往暗中较劲,黄幼慈只得直白道:“我有话与林先生说,你还是不要拒绝了吧。”
“既是如此,在下只能顺应了。”林奉尧微笑,直接上了马车去。
坐稳后,马车缓缓行驶,他率先问道:“皇后娘娘有什么话要和在下说?”
黄幼慈道:“前几日我回将军府时,拜见了林伯父,他很是为你的婚事头疼,所以拜托我给你物色一下好姑娘。我想了一下,总归要问过你的意思,或许你可以与我说说,你喜爱哪种类型的姑娘。”
既然与正影无缘,自是不喜欢她这种跋扈的,像林奉尧这样传统人家的男儿,应该对温柔似水的姑娘没有抵抗力吧。
“没想到只是我的个人小事罢了,竟让皇后娘娘这般上心。”林奉尧不由得苦笑出声,随即叹道,“我无所爱之人,亦不想随意娶妻,对我对别人都不公平。”
赵渊见此,插嘴道:“但这世上的人穷极一生也很难遇到真爱,难道因为如此便不成婚了?”
“是!”林奉尧一脸坚决,“如果不是所爱之人,我为何要娶妻?我宁可伶仃一辈子。”
这话让赵渊夫妇沉默一阵,像林奉尧这样真性情的人很少了,也不好名利,是多少未嫁姑娘的白月光啊。
赵渊莫名松了一口气,好在早娶了幼慈,要不然这么发展下去,难保幼慈不会对这样的男子动情。
“娘娘不必为我的事伤情了,我如今过得很充实很快乐。”林奉尧略有深意的看了黄幼慈一眼,这一眼包含无限的情深。
他只要心爱之人快乐安康,看着她如此幸福,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黄幼慈从未想过邻居哥哥会对自己有这个意思,只是可惜地道:“你说的在理,若不是与心爱之人在一起,每过一日都是煎熬啊。”
林奉尧轻轻推开车窗一角,见马上要到书塾了,笑道:“我们就此别过吧。”
黄幼慈点头,吩咐马车停下。
夜色下,灯光闪闪,林奉尧站在街头看着马车缓缓远去,鼻头一酸,不知为何便落了泪。
他用手指一擦,看着指腹上的那滴泪自嘲笑了笑:“有什么好遗憾的?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胆怯止步。”
当日黄幼慈的处境是这样艰难,亦不想和皇族扯上关系,若及时前去提亲,又岂会是这样的局面?
他在心道:赵渊,你只是赢在幸运罢了。
马车之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跟上,林奉尧挥退怀情绪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是?……”他只好追了上去,想要提醒黄幼慈身后的危险,但他晚了一步,那道人影飞身攀附上了车顶。
赵渊身侧的暗士同时出现,与人影交战起来,但不消片刻便死于人影的剑下。
马车里,人影轻松进来坐下,用软剑将方公公的脖颈绕了一圈,只需一个翻转,便可致人于人头落地。
赵渊怒道:“邬昧,你竟敢出现在朕的面前?”
邬昧怪笑几声:“我再不出现,我怕你忘记我了。”
说着,她看向黄幼慈,仔细地看着她日渐精致的面容,嫉恨道:“你还是酯然打扮好看多了。”
“幼慈,别看她!”赵渊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将幼慈护在怀中,紧紧捂住她的脸。
“嘻嘻嘻嘻,你真以为我诱惑他人用的是这一双眼眸吗?天真。”邬昧挥动衣袖,一阵奇怪的异香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