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百姓跑到宫门口要求皇后给出一个说法,质问为何把一个天子逼到这种地步。
国一日不可无君,但皇后可以随便换,也难怪有些百姓被煽动情绪,非要一个说法了。
黄幼慈道:“难怪他们无端端有那一身婚服,敢情是有人刻意撮合他们。”
韩将道:“娘娘,我相信皇上和散月是清白的,此事是人为!”
但所有人心中明白,这场流言蜚语难澄清了。
如果赵渊纳了散月为妃,便坐实是黄幼慈逼他们私奔的;如果不纳了散月,黄幼慈还是坐实了善妒之名。
无论是何种做法,散月的名声是毁了。
后起见她不说话,问道:“娘娘,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而是想好对策。”
黄幼慈收回思绪,道:“回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宫门口,果然聚集了许多人,自从赵渊取消选秀大典后,百姓们对黄幼慈的好感度跳崖式的下降,这次还关乎到大褚的国运,可想他们有多愤怒了。
“马车里面的人是皇后娘娘吧?”
“她还好意思回来?我要是她早就引咎自刎了。”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既然接受不了夫君纳妾,为何不嫁与一个平民?”
“如此一来,一生一双人才合乎她的规矩,这公式实在不适用于皇族中人。”
听到车外的谩骂声,黄幼慈不禁心烦意乱,只想快点进宫去。
奈何越想什么越不能实现什么,这时一个妇人拦住了去路。
“皇后娘娘,你不应该下来给一个说法吗?难道你是心虚了?”
“来人呐,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韩将一声怒喝。
侍卫立即上前把人拖走,那妇人决心要闹事,激烈挣扎起来:“救命啊,皇后娘娘打人了,她打人了!快跑啊!”
在远处的百姓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妇人的口述,顿时都懵了。
“什么?!皇后娘娘还打人?”
“她是武将之女,功夫肯定不错,打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她是一个皇后啊!皇后怎么可以随意打人?”
一时之间,又传起了闲言碎语。
黄幼慈在车里气得要吐血,奈何她也不能出去与人争论一番,只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啊————”
突然响起那妇人的惨叫声,在场的人都懵了。
妇人挣扎之余,不知为何一头撞在宫墙上,粉红的脑浆喷了出来,当场死亡。
韩将惊得张开嘴巴:“刚才是她自己冲过去的吧?”
后起蹙眉:“是的。”
确实是那妇人自寻短见,但远处的百姓瞧不真切,以为是侍卫害死的,随即把一切原因归咎到黄幼慈身上去。
后起率先反应过来:“来人,封锁这里!清出一条路来,先护送皇后娘娘回宫。”
出了人命,那些趁乱阻挡马车进去的百姓纷纷离开,生怕惹祸上身。
很快宫门前恢复以往的空旷寂静。
黄幼慈疲倦叹了口气,无惊无险的回到无忧宫。
这时赵渊也下朝回来了,大步流星走到黄幼慈面前紧紧抱住了她。
“没事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黄幼慈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我先去见散月,回来再与你详谈。”
“不必了。”赵渊拦了下来,“城中之事想必韩卿都告诉你了,不过你要信朕,朕绝对没和散月怎样!”
“我当然信你。”黄幼慈无奈一笑,“就算我不信你,也会相信散月,她向来不和我喜欢同样的东西,人也一样。”
说罢,她就要起身去找散月,想知道她伤得如何了。
赵渊还是把她拦着:“今早她便醒了,母后说要见她,她此时在凤坤宫。”
“什么?!”黄幼慈顿时担忧不止,“太后为何无端端要见她?”
赵渊道:“放心,朕已让方公公陪同了,何况你爹也在。”
“到底发生了何事?”
黄幼慈直视着他的眼睛,心头阵阵慌乱,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一样。
赵渊道:“关乎你名声一事,朕本不想说出来让你烦闷。母妃的意思是封散月为妃,也好堵住悠悠众口,才会召见你爹拿主意。”
“倒是与我想到一起去了。”黄幼慈一脸平静,“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赵渊听到她前一句话后,脸上瞬间写满不开心:“朕不可能同意!”
明明他是这样无辜,为何还要对不爱的女人负责?
所以就算他们私底下谈论,他都懒得参与。
见她不说话,赵渊慌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会也希望朕息事宁人吧。”
“这一个多月,皇上过得如何?”
“糟糕透顶!你不要岔开话题,你是什么意思?”赵渊急了,面对她总是无措和没有安全感。
黄幼慈叹道:“我当然不会勉强皇上了,如果散月答应的话……”
“那朕也不答应!”赵渊打断她要说的话。
黄幼慈无奈:“散月的名声已毁,我只是心疼她以后该如何自处罢了。”
赵渊道:“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朕?朕的名声也被她毁了!你不要想着诓朕纳了她。”
真是悔不当初!早知被讹上便让散月自生自灭罢了。
二人说了一会话,韩将进来禀道:“皇上,娘娘,撞死在宫墙的妇人查到了,她原以卖豆腐为生,后来要照顾家中病重的儿子被迫不做了。”
这样一来,妇人不仅没有了收入来源,连儿子的医药费都拿不出。几天前却突然买了新屋子,还给儿子找了一个不错的大夫治病。
生活在慢慢变好,妇人却突然想不开自尽,实在叫人费解。
韩将逼问了妇人的儿子,她儿子才肯透露是有人给了他们家上千两,代价是要妇人撞死在宫墙诬蔑是黄幼慈害的。
妇人爱子心切,而且这么大一笔巨款是她全家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不过是一条贱命,死了能给儿子留下巨款,她当然愿意了。
“果然是阴谋!”黄幼慈吸了口冷气,“给她银子的人可查到了?”
韩将摇头:“此人只有妇人见过,她如今一死,已是死无对证了。”
这个哑巴亏非黄幼慈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