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与自己的同僚道:“那夫人好厉害,若不是她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我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抓到这个歹徒。”
“你是说,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才会这么轻易被抓到?”谢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心里更加不甘了。
侍卫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推搡着他:“赶紧走,胆敢伤我们大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
屋内,大夫正在为唐大人拔箭治伤,一众人聚在门外,就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大人刚到哒哒镇就发生这种事,难道是上苍只怜爱恶人,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辈子被踩在地下吗?”
“大人一定会为我们伸张正义,各位就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嘛。”
“我看大人好像伤得挺重的,万一他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如今又得罪了谢俑父子……”
有的人在为唐大人祈祷,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好将恶人绳之于法。
也有人对唐大人不抱希望,认为他不是谢俑父子的对手,遂躲在一旁哭泣,只希望到时候谢俑父子不要把气撒到他们头上去。
黄幼慈同样急得踱步,她明白如果今日不能处死谢俑父子的话,她不止在哒哒镇生存不下去,甚至连离开都难了。
所以唐大人一定不能有事!
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万幸中的万幸,唐大人的箭伤虽深,有些失血,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黄幼慈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此时,唐大人已经悠悠转醒,宽慰众人道:“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说罢,他挣扎起了身,“开庭罢。”
黄幼慈见他的脸色实在苍白,劝道:“不急于一时,我看大人强迫自己的话,会支撑不了多久的,还是先养伤再说吧。”
“可是那些无辜的人如何等得了?”唐大人摆手拒绝她的好意,“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他身边的殷师爷附和道:“夫人还是遂大人的意吧,他若是不处置好这些,肯定焦灼得也睡不着。”
闻言,黄幼慈只好作罢了。
谢俑父子很快被押送在院外跪着,列在两旁的百姓们对他们指指点点,甚至有的忍不住朝他们怒吐口水。
谢俑怒视着他们,死不悔改道:“我都记住你们的脸了,等我恢复自由身,你们都得给我死!……”
话音一落,一只茶盏飞了过来,直砸中他的眉骨,他痛呼出声,看向飞来的方向。
只见唐大人怒气冲冲,拍了一下惊木,坐在简便的工作台后:“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威胁百姓们?”
因激动,他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谢俑消了一口气:“是他们朝我吐口水在先,大人呐,我们亦是相识一场,有什么不能好好谈的?”
唐大人怒道:“本官没什么与你谈的!本官问你,刚才射箭的人可是你?”
“怎么会是我呢?”谢俑自然不可能承认了,暗杀朝廷命官,那是死罪啊,“就算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啊。”
“休要狡辩!”唐大人冷冷笑了笑,“传目击证人。”
谢俑无所畏惧,只要他不承认,唐忠这个书呆子也奈何不了他,至于目击证人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根本不可能有人看见。
虽然被侍卫抓个正着,那又如何?反正他就是死不承认。
黄幼慈冷哼,终于明白谢富强为何这般死皮赖脸了,敢情学足了他的父亲,果然是鼠生鼠,贼生贼,恶人生恶人。
不过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侍卫押着打手上前,喊道:“目击证人到。”
谢俑转头一看,见是一直陪着自己的打手,当即吓了一跳,气急败坏道:“你要出卖我?别忘了你娘在我手中。”
打手颤了颤,缓缓朝唐大人跪下:“大人,射伤你的人就是谢俑,我劝过他,是他执意而为。我之所以跟着他为恶,除了想赚些快银,还因为他挟持了我娘,否则在这哒哒镇,根本无人会服从他。”
他们父子身边的人,都是威逼利诱来的,毕竟谁都不想做恶名昭彰的坏蛋。
谢俑错愕地看着他,拼力挣扎着:“你胡说八道,我不承认,你们休想将我定罪。”
但事已至此,容不得他不承认。
唐大人也懒得与他扯皮,而是吩咐其他受害者上前申冤。
一桩桩,一件件的惨案露出水面,因谢俑父子为恶时从不遮掩,每一件惨案面前都有目击证人。
众人一心想要他们死,当然自愿出来作证了,至于那些懦弱不想惹事的人,也被现场的气氛感染,都纷纷站了出来。
直至后半夜才结束,唐大人瘦削的脸颊遍布怒色,一言不发,沉重不已。
殷师爷拿笔记录的手都要抽筋了,道:“大人,都整理好了,随时可以宣判。”
唐大人沉声道:“好。”
其实在姆州时,便可以处死谢富强了,留他这么久,只为让他重温自己做过的恶事,从而一步步击垮他的内心。
更为了让百姓们痛骂出来,让他被千夫所指。
这时的谢富强早就崩溃了,尿了一场又一场,听到殷师爷的话,沙哑着嗓音道:“我不承认,就是不承认,这些刁民是诬陷我。”
唐大人冷笑:“休要狡辩,来人,虎头铡刀侍候。”
话一出,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每个人都踮着脚,想要目睹虎头铡刀将谢富强腰斩的画面。
侍卫很快便将虎头铡刀抬上来,这个大物件虽然太久没用蒙上一层灰了,但那刃还闪着锐利的锋芒。
“爹,爹,救我,救我啊……”谢富强发现唐大人不是开玩笑后,吓得向父亲求助,“爹,你给他们银子,我不想死,不想死……”
谢俑也慌了,急道:“唐忠,我与你也算朋友一场,还去姆州拜访过你,你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留?”
唐大人怒不可遏地看着他:“本官若不能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便愧对这官位,愧对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