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大舅哥，你快进屋坐会儿，我去弄几道小菜，你们兄妹二人好好聚一聚。”孙大姐高兴地招呼着他进屋。
黄幼慈无语地叹了叹。
屋内，他们相对无言。
后起倒不知尴尬为何物，既然娘娘不说话，他肯定也不会轻易开口。
“咳……”黄幼慈见气氛实在是尴尬，问道，“你打算何时回去？”
后起道：“不回去。”
黄幼慈疑惑道：“皇上那边，你不好交代吧？”
“不会。”
话题就此结束了。
黄幼慈真是服了，尬得她头皮发麻。
……
无忧宫。
赵渊收到唐忠的来信后，气得直想砸东西：“后起这是何意？留下陪黄幼慈又是何意？”
方公公赶紧道：“兴许是娘娘祈福之事还没结束，后起怕娘娘出事，所以决定留下保护娘娘和小皇子。”
赵渊冷哼，握紧了拳头：“祈福？祈个屁！真要为朕祈福的话，为何不去鋆州，不去逢赟城？偏偏跑去那鸟不拉稀的地方，真是气煞朕也！”
他已经认为黄幼慈移情别恋了，跑到那种地方，根本就是为了和小白脸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
方公公见殿中钱家姐妹都在，转移话题道：“皇上，如今最重要的是阻止外头的流言，外面都在传娘娘行为不检点，不能再让谣言恶化了。娘娘是无辜的。”
“说的可不就是事实。”赵渊嘴硬埋怨了一句，不过埋怨归埋怨，他不可能让外人如此羞辱自己的皇后。
遂下旨道：“传朕旨意，胆敢再造谣皇后，格杀勿论！亦要将造谣之人查出，朕绝对饶不了他！”
“是。”韩将和景宿听令下去。
皇城之中，已无人敢造谣了，只是皇城之外的地方，可能比较难控制。
钱雅雅见此，觉得机会来了，连忙迎上去，给皇上倒了杯热茶：“皇上消消气，不要再生娘娘的气了。”
她故意将矛头引回黄幼慈身上去，只要皇上越气，对她的爱意便一直消减。
赵渊不悦蹙眉，睨了她一眼：“方公公，她为何在无忧宫？”
“这……老奴知罪。”
方公公一愣，方才他拦了，但钱雅雅这人脸皮厚得很，直接闯了进来，皇上那时正在处理事情，遂不好说什么。
钱雅雅奉茶的双手一顿，难堪得想钻地，脸色铁青。
赵渊怒道：“朕说了，除了青青，其他女人都不得入内。”
自从黄幼慈走后，他早就开启了厌女模式，就连一直在殿内当差的云嬷嬷和如月都被他打发到别处去了。
好不容易觉得钱青青这张脸挺赏心悦目的，转头再对上另一张女人脸，瞬间连青青的脸都不香了。
“都是我的错。”钱青青哭哭啼啼地跪下，“是我求嫡姐陪我来无忧宫的，我想着嫡姐是皇上的美人，皇上定是想念得紧。而我，无名无分的，怕独自一人前来，会遭人误会……”
“皇上，你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嫡姐，早知皇上见了嫡姐会生气，我就不来无忧宫了，哪怕我抗旨不遵，哪怕你将我砍头。”
她演过花旦，知道何时流泪能惹男人心疼，这些她都拿捏在手，见皇上果然消了气，心中一喜。
赵渊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就是青青的这张脸在哭，这会是黄幼慈吗？
他不知为何再度心疼了。
“青青，你起来吧，你若跪伤了膝盖，朕无法向你父亲交代。”赵渊亲自上前，扶起了她。
“谢皇上。”钱青青受宠若惊，脚腕一歪，整个身子倒入他的怀中。
“对不起，我自小便跪不得，跪久了，脚踝就撑不住重量了。”她如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窝在他的怀中，挣扎几下，却怎么都站不直身子了。
矫揉造作！贱蹄子！钱雅雅指甲掐着肉，沉着脸看她的恶心样，等回了流云殿，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没事，朕扶着你。”赵渊温声细语地说着，不过在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蹙了蹙眉头。
他轻轻推开了她，只握住了她的手腕，有些嫌弃的样子。
这样细微的疏离，钱青青自然察觉了，有些伤心道：“皇上不喜欢太娇弱的女子，对吧？”
对上这么一张脸，赵渊就是心软了：“不是。”
钱青青沮丧道：“皇上不妨直说，我断然不会伤心的，这副身子骨，正是我所厌。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别人又怎么会喜欢？唉。”
赵渊犹豫再三，坦白道：“朕只是觉得你身上的香气难闻，过于劣质和庸俗了，深闺小姐，不该用这种香。”
方公公闻言憋着笑，皇上一如既往的嘴毒，真是深得他心啊。
“什、什么……？”钱青青颤了颤，差点没站稳，就算她在风花雪月所见惯大场面了，但还是被这种话伤到自尊心。
虽然她成了左相府的千金小姐，但钱夫人刻意打压她，她只能用最差的胭脂，最劣质的香粉。
身上用的香粉还是她当妓人时客人送的。
钱雅雅的脸色总算红润了些许，出面卖弄道：“庶妹分不清东西好坏，总是买到不适合自己的胭脂水粉。皇上不要介意，我会好好教她分辨，成为一个合格的深闺小姐。”
“多谢嫡姐。”这会儿，轮到钱青青难堪了，她一肚子的火气，只是无法发泄。
赵渊却冷冷地对钱雅雅道：“你教她分辨？还是算了吧，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宫里有嬷嬷，用不着劳烦你。”
“……”钱雅雅真想晕死过去算了。
钱青青则越战越勇，趁机问道：“皇上最喜欢什么味道的香粉，我直接换你喜欢的就是了，只要皇上喜欢的，一定是极品。”
这个回答显得十分暧昧，也大胆，却招人恨。
方公公插话道：“皇上最喜欢蔷薇香。”
赵渊点头：“确实，朕好像以前常常能闻到来着，最近都不曾闻到了。”
方公公道：“因为这是娘娘身上的味道，娘娘走了，皇上自然便闻不到了。”
“……”赵渊无语，瞪了方公公一眼，“好了，都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