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即便你杀了他，大月氏那边恐怕也不会给我们赤月草。”
“我派去的人已经打听过了，大月氏近来在我国边境蠢蠢欲动，想必是听说了溯州瘟疫一事，想要趁机做些什么。他们既然拒绝了陛下的条件，那无论五皇子是死是活，都改变不了什么。”
姜荼歌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愤怒道：“难道要让我坐以待毙不成？殿下他还在溯州，他还在坚持，难道我们要放弃吗？”
“自然不是。”姜疏凛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小丫头，这些应该是父兄操心的事，你伤还没好呢，就不要管了。”
“不行。”姜荼歌坚持道：“我就不信找不到法子。实在不行，我们打过去便是，只要净然害怕，定然会将赤月草双手奉上。”?
“陛下不会在此时攻打大月氏的。”姜疏凛一句话，泼醒了她。
大月氏地处大漠，若不是有非常周密的计划，很难攻打下来。皇帝自然也不会想为了一州的百姓，劳民伤财，发动战争。
一旦发生战争，受到苦难的，也不会只是那一州之人。
更何况这样冒然攻打，不知何时才能赢，溯州根本等不了。
姜荼歌沉默了下来，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如果是大月氏先王的儿子用拨乱反正的名义去做这件事，是否能更快一些？”
姜疏凛眸光一亮，“你是说奉月？”
姜荼歌点点头：“他是大月氏先王最宠爱的儿子，他本就意欲废除现在的大月氏王净然，只是因为王后控制了王庭，囚禁了奉月的生母雪姬，将奉月赶了出去，所以净然才坐上了王位。”
“既然他的王位来路不正，必然会有人心中不满，只要我们借机生事，未必不能一举摧毁他们。”
姜疏凛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净然毕竟是大月氏先王的嫡长子，按道理确实应该他继承王位。若非他宠爱雪姬，也不会动了异储的念头。王后与净然的处境，定然会比奉月好的多，让他去游说大月氏的臣民，未必可行。”
“行不行也得试一试才知道。”姜荼歌坦然道：“奉月也不会甘心留在这里一辈子，他的母亲还被王后囚禁在大月氏，他怎会苟且偷生，苟延残喘的活这一世？”
当初她见到奉月时便知道，他迟早要杀回到王庭去的。如果他真是个软骨头，前世他就不会反败为胜，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王位。
她相信奉月是有天命在身的，净然的王位坐不了太久，她现在只是将此事提前了而已。
“可陛下未必愿意出兵帮他。”姜疏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不，陛下会的。”姜荼歌却十分笃定：“陛下爱民如子，他明知太子在溯州遭遇险情，感染瘟疫，却还是没有将他召回来，便说明陛下不会放弃溯州。既然如此，大月氏的赤月草我们便一定要得到。虽然此事有些冒险，但我相信陛下愿意去试一试的。”
姜疏凛目光复杂地看了她片刻，终究是妥协了，让侍女去将奉月叫了过来。
姜荼歌没有丝毫隐瞒，将所有的事都摊在了明面上讲了个清楚。
奉月听完后，沉默了半晌，便答应了下来。
姜荼歌丝毫没有意外之色，倘若换作是她，她同样也会答应。
她不知道前世的奉月是靠什么拿回王位的，但他拿回王位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如果她现在让这件事提前，确实有一定风险。她愿意赌一把，奉月也愿意。
“大月氏有一些忠于我父王的旧部，他们都知道父王意欲哩我为储君，虽然净然得了王位，但是他的王位来路不正，那些旧部恐怕也不会信服他们。”
“父皇临走时，将王印交给了我，我一直藏着，没有让王后和净然找到。只要王印还在我手上，净然就坐不稳王位。”
姜荼歌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沉稳从容的男子，有一瞬间的怔忪。她知道在王庭里长大的孩子，怎会心思单纯，但是没有想到在那种境地?下，奉月竟然还给自己留了后手。
他前世过了几年才拿回王位，恐怕就是一直在筹谋布置。
“那你能出面游说你父王的旧部，跟你一起起义，推翻净然，拨乱反正，拿回王位吗？”
“我可以去试一试，但结果如何，我也不敢保证。”奉月沉声道。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但眼眸却很坚定。姜荼歌也愿意赌一把，如若不成，那便是天要灭溯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