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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刘瑁还盘算定价多少时,钟繇率先站出来,打断了某人的自娱自乐。
“少主!”钟繇拱手道。
其实,他是一点也不愿意先站出来的,但谁让自己现在身居尚书令,他不带头,谁带头?
被打断的刘瑁,疑惑地看着站出身的钟繇,询问道:“元常,准备说是谁了?”
“嗯。”钟繇几乎是下意识回道。
这下,军机阁内瞬间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怒目相对,比刚才刘瑁那番言论,还特么气人!
什么“钟元常”,“老匹夫”,“钟尚书”,“姓钟的”……纷纷脱口而出,更有甚者,撸起袖子,又要强行开干!
几乎是众人开喷的瞬间,钟繇也一下反应过来,但架不住众人已经开喷的嘴,收不住了!
还是刘瑁一句“想造反吗?”给镇住了,而后笑眯眯说道:“元常准备检举谁?但说无妨,我给你撑腰!”
说完,还目露凶光地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被看到的众人,纷纷低下头,心里却开始诅咒起钟繇。
钟繇急忙开口,再不说,真的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少主,臣并非要检举某个人,而是就诸位同僚共同商量的结果,准备报于少主听,请少主定夺。”
“哦”,刘瑁也以为钟繇要检举呢,随即让钟繇阐述。
众人也皆松口气,原来自己皆错怪钟元常了,他这是为了自己等人转移话题啊,毕竟商量还没个结果呢!
“少主,其实我们也只是商量了个大概。”钟繇小心翼翼说道。
果不其然,众人皆醉,你说你,打肿脸充什么胖子,前面才说结果,后面就变卦了。
刘瑁倒也没说什么,有个大概就先说个大概听听吧。
经过一番口干舌燥的叙说,中途喝了七次茶水,上了一次茅房。又换法真絮絮叨叨了半天,中途喝了三次茶水,这次倒没上茅房。
尚书二丞、六部负责人又站出来简单补充。等说完,月亮都高高悬空了,已经丑时了,也就是凌晨一点多了。
先不说他们讲的人啥感觉,刘瑁这个听得人,已经完全头昏脑涨了,现在的他不得不佩服后世某些领导,一个会几个小时甚至整天,不知疲倦!
那时候,无论上学,还是工作时候,就害怕领导的一句“接下来,我简单说两句”,基本没有两个小时,是根本简单不下来的。
如今地点换了,人换了,身份也换了,尼玛!甚至时空都换了好不好!怎么还是这档子事!依旧是听得发疯!
抬手示意,摁住了还准备起身的戏志才、郭嘉等人,一是自己听不了了,二是自己也听明白了个大概,所以摁住了戏志才等人作战计划的汇报。
刘瑁闭眼,先细细捋了捋脑海中的思路,方睁开眼道:“简单来说,就是朝廷只能进行,北地遭难百姓的收留、安置、接济、免税等等一系列支出后,就没钱粮再供大军去找回场子报仇了?”
众人中,多数点了点头,回应了刘瑁的问话。
刘瑁瞬间跳脚,合着自己大话都撂出去了,圣旨都请下来了,你们特娘的这才告诉我,没钱没粮去打这场仗!
这已经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里子都快没了的问题!
随即责问户部辛毗钱呢?赋税呢?粮呢?这些年的储备粮呢?
辛毗无奈起身,再次进行情况说明。刚其实说了的,无奈刘瑁那会儿早昏了。
原来,朝廷现在,也就是刘瑁治下,最大的支出本是军费奖励和死后士兵抚恤。但自从南资北调后,接济帮助凉州和司隶三郡恢复,大大消耗了荆、益二州这些年的钱粮储备!
除开安置遭难地区百姓,还可能要接纳自并州迁移过来的百姓,虽然可能不多,但也得考虑在内。今年那几郡的春种是没指望了,朝廷这接济不是一时半会儿啊,是十几万张嘴直到下次收成前都要喂的!
完了还要加强区域屯兵布防,得新招士卒吧,得发军饷吧,得管吃住吧。
还有许多繁琐不提,如果再开战事!大军后勤辎重从哪出?这打起仗来了,总有伤亡吧,抚恤怎么办?胜利后,各将校士卒的奖励呢?
至于战败,就没有战败,哪个不怕死的敢未战先怂认输的?少主对异族的态度,只要不是瞎子,肉眼可见啊!
刘瑁深深洗了一口气,又颓废无力的缩进靠椅里。
随后让府里厨子准备众人宵夜,之前自己老爹刘焉和媳妇都来问过,但被烦躁的刘瑁撵走了,好像自己媳妇都委屈哭了吧,越想刘瑁越烦。
用完宵夜的众人,一看都寅时了,再过一会儿也就要上早朝了,也就没必要回家了,反正刘瑁的司空府,又是刘焉的蜀国公府,啥也不缺啊!
于是众人就都留下,就通过的事宜开始细节上的敲定。至于战事,少主不是还没拍板,就暂时当作取消搁置吧,赶紧商量其他事的细节,反正已经熬夜了,就一次性把事情解决到位。
这下,最闲的反而成了刘瑁、戏志才和郭嘉三人。
戏志才是因为一直在接受治疗,被刘瑁严令暂时不得参与行政。郭嘉呢,生性不羁,不爱这些政事烦扰。自己那就不说了,还没到自己拍板的时候,暂时尚书台就够拿捏了。
无形中,刘瑁就在慢慢培养,明朝时期内阁的雏形。意义当然就是为了精简机构,提高办事效率。
于是,刘瑁便带着戏志才、郭嘉二人,出去转转,也为了透透气散散心。
月光下,府中庭院里。他们到没去逛大街,这时代可是有宵禁的,大晚上逛大街,灯都没有,可不是后世那样繁华大都市,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场景。
月光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刘瑁靠着柱子沉默许久,率先开口道:“志才、奉孝,我不甘心啊!我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啊!我怎么下决定?怎么敢下?又有何资格,替北地死去的几千百姓下这个决定!”
戏志才和郭嘉听完,也不由一叹,他们是最早追随少主的人,少主的秉性抱负,自己二人还是很清楚的。
但恰恰,正是这份清楚,才感同身受这份耻辱和浓浓的不甘与自责!
本来就没有保护好北地的百姓,虽然马腾和法正均向朝廷和少主请罪,但少主却将所有罪责全部揽于己身,未曾怪罪他们分毫,只让他们尽心安排处理好后来的事情。
眼见两位智囊也沉默了,刘瑁有点绝望,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没有别的渠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