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别庄里住了两天,除了吃的不太好,一切还算惬意,每日睡到自然醒。
然而,晚起了两天之后,第三天,就没那么舒畅了。
被管家叫起床的时候,顾之瑶一脸的懵。
“小姐,该起床了,您今日还要进宫读书,莫要迟了!”
门口响起笃笃的敲门声,管家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顾之瑶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还一片漆黑着,小声崩溃地念叨了句“造孽啊”之后,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还是爬了起来。
之前每次都是趁不用去书院时过来,她是真没想到顾充麟平时起得早成这样。
“啊秋!”好冷。
出门的时候,早在门口候着的顾充麟,迎面看着向门口走来的人,小脸只是用清水洗净,却与平日妆点时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只是,双眸看起来还迷蒙的很,像是还在神游状态,很明显没起过那么早。
“明天别来了。”顾充麟淡淡道。
清冷的声音跟着冷风钻进耳朵里,顾之瑶这才从放空中抽离出来,半刻回过了神:“那可不行。”
下一秒,却没忍住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顾充麟:........
上了马车,他一路表情都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马车颠颠簸簸,顾之瑶也逐渐清醒过来了,终于看向顾充麟问他道,“哥哥,你每日都起那么早,就为了赶路,不觉得浪费时间吗?”
被问话的人抿着唇,一时没说话。
顾之瑶继续道,“我真的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同为父亲的孩子,我在顾府里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哥哥却只能在这里过得这么苦,心里很过意不去。”
“之前没有亲身体会,这几日来,才知道差别这么大。”
“我说过了,你受不了可以回去。”
“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之瑶急着解释。
“娘亲也说希望你回去。”顾之瑶看着他,表情很难得那么认真又懂事,“是在我面前说的,不是在爹爹面前说的。”
似是愣了一瞬。
顾充麟低着眸,不信似的轻嘲了声,“怎么可能。”
顾之瑶立刻立起三根手指放在脑袋边:“我发誓,要是我说的是假话,这辈子都吃不到红烧鸡翅和三脆羹!”
顾充麟终于嗤笑了声。
对她来说,有关于吃的一切,大概已经是最狠的毒誓了。
男人脸色终于缓和了些,指了下她的脑袋,“以后在别人面前,别随便立誓了。”
看他似乎表情没刚才那么抗拒了,顾之瑶立刻乘胜追击,赶紧拉着她哥哥的衣袖激动道:“哥哥,你就回去嘛。在顾府,每天早上还可以多一个时辰练舞,说不定下次你就可以打败太子殿下了!”
“多练一辈子都打不过。”
“怎么会,太子哪有那么厉害啊!”顾之瑶不屑道,又鼓励他,“哥哥你多练练一定可以超过他的。”
顾充麟看着她天真的眼神,没说话了。
领略过太子的厉害的人,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是意识到什么,顾之瑶又瞳孔放光,看向他:“哥哥你是同意回府住了吗?”
顾充麟对上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眸光敛了敛,最终还是淡淡地“嗯”了声。
“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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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学后,兄妹二人又一同在顾府门口下了马车。
场景同前一次相似,只不过,这次迎出来的还多了卫氏。
下马车,看到卫氏的时候,顾充麟的神色依旧闪过了不自在。
顾之瑶探出脑袋,看出来不对劲,赶紧扬声道:“看诶,我终于把我们顾府的第二根顶梁柱给劝回来了!”
模样看起来骄傲极了。
夫妻二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充麟也没忍住勾了下唇。
卫氏看着他,到了嘴边半天的三个字还是说了出口:“回来了。”
顾充麟对向她不自然的眼神,眸底情绪复杂,一时没应话。
刚从温暖的马车下来的顾之瑶,被外面的一阵秋风直朝身上刮,一时受凉,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妹妹怎么风寒了?!”顾林武瞪向顾充麟怒道。
卫氏用力拍他的后背,不满道,“你少说几句,瑶儿风寒关充麟什么事啊?”
她向来是个说话直爽的,话里话外从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她说不关他的事,便是真不觉得关他的事。
声音传入耳中,顾充麟眸光异动,暗黑的眸子垂下了片刻。
孤之瑶也控诉道:“爹爹,是我昨晚睡着时不小心踢被子了,跟哥哥有什么关系啊,你总是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哥哥!”
顾林武难以置信:“好哇,你们三个合起来对我一个是吧,这个家,我走还不行吗?”
“你跟孩子闹什么闹!”卫氏瞪了他一眼,又看向顾充麟,表情比方才自然了些,“别看你爹犟,他听说你要回来,今早又一大早跑到了银湖钓鱼。”
“你这婆娘,说什么胡话!”顾林武板起脸,似是怒了。
“嗯。”这是顾充麟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回应这个继母。卫氏眼眸一亮,唇边不自觉地挂起了一阵亲切慈爱的笑。
随即想到方才被唤什么称呼,她又看向旁边黑着脸竖着眉的人:
“顾林武你喊我什么!”
“不是,夫人我.......”
“唉.......”顾之瑶看着又在那里打情骂俏的两人,摇摇头,拉了拉顾充麟的衣袖,撇嘴道,“哥哥,我们进去吧。”
这一次,顾充麟终于由着她拉着,迈进了顾府的大门。
望着兄妹二人的背影,卫氏扯了扯顾林武的衣袖,面上都有些惊喜,“老顾,你刚才注意到了吗,充麟那孩子看我的眼神,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有敌意了。”
“看到了。”顾林武吃味地“哼”了声,“比跟我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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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瑶之前住在别庄,已经几日没有回京。
回京后,也是要么进宫读书,要么出街把各种新奇好看的衣服、首饰、香料都往府里搬。
今日穿流月丝叶清袖裙配梨花香,明日海棠红曳底裙配明红口脂,每天几乎不重样。
去书院也约有一个月之后,姚太傅都感叹她的进步飞快。
到了后面,每次进宫便都只需上半日的课,其他时间自己多练便可。
这样的日子,顾之瑶简直再喜欢不过了。